对上她的眼神。元若妤缓过神来,快速点了几下头:“我明白了,母、侯夫人。” 王氏对她这般畏惧姿态很是满意,长吁了口气道:“唉……其实我也不想用那件事威胁你一个小姑娘。” 这又是什么?! 元若妤惊讶扬眉,王氏却已移开了视线,“不过,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样,就只能与整个元家在狱中相会了。” 元若妤怔怔走出主院,目光呆滞。 这一趟信息量实在太大,叫她消化不过来。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元若妤觉得自己现下好像一只走马灯外的飞蛾,被层层画布后的火光吸引,却怎么也穿不过迷蒙的隔层,只能在外边徘徊。 头脑似乎都因此变得昏沉,元若妤顿住脚,擒风就在身后不远处。 绿廊桥上空旷,四下无人,只有池中疏落几条鲤鱼不时游过石板下。 元若妤回身将擒风一把拉过来,拧眉盯着她:“她和侯夫人究竟有什么约定?” 擒风面不改色,声音极低:“二娘子不用知道这些,亦不用管侯夫人的话,只管在侯府扮演好大娘子即可。” 元若妤攥紧了拳头,有气无处发。眼前这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就像是一汪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 转身往不系轩回去,脚下步子越走越快。 她现在有太多的事想不明白。 侯夫人似乎是用整个元家的性命威胁元若芙嫁过来,那她怎么还敢逃婚? 阿爷究竟是因为这个才执意不肯阻止这场婚事,还是因为其他? 侯夫人要对付裴衍?为什么? 一个接一个问题在她脑中争相涌出,元若妤迫切想知道答案。可唯一知情的擒风却绝对不会告诉她,或许裴衍那里有她想要知道的。 步伐越迈越大,元若妤急切推开木门,房中却空空如也。 裴衍不在,重鸣也不在。 元若妤抓住不系轩唯一认识的燕儿,“大郎君人呢?他不是回来了吗?” 燕儿没法开口,只飞快的打着手势答她的话。 她自然看不懂,擒风慢步上前来:“回娘子,大郎君和重侍卫起初是回来了,可没过多久有个没见过的人来向大郎君说了什么,他们就匆匆离开了。” “那大郎君可有说他们何时回来吗?” 燕儿摇了摇头,这个不用擒风转述。 元若妤思绪混乱,胡乱啃了两口饼后,整个下午都依靠在窗边。 可发现依靠自己完全不行后,元若妤将擒风叫到身前,再度问道:“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你不告诉我,明日回门我也会直接去问她。” 擒风弓腰为她斟了杯茶:“那娘子便明日去问吧。” 元若妤怒从心生,将茶水尽数泼到了窗外,而后恨恨将杯底扣在案上,以示自己的不满。 擒风从容起身,恭敬地站立于一旁,随时等候主子吩咐。 元若妤忽然眼神变得凶狠:“你就不怕我对燕儿怎么样吗?” 擒风颔首:“大娘子说您不是这样的人。” 元若妤狠厉神色一下便消散如烟,无奈又趴回窗槛上,默默望着八角门的方向,等待裴衍归来。 这边裴衍出门后便与重鸣乘了马,远远跟着一辆马车到了城西外的月名山下。 马车上下来一名华贵的妇人,由侍女搀扶着向青石阶梯而上,渐行远去。 裴衍掩身在森然茂叶后,端坐于马背之上,音色透露出一丝探究: “无量观?” 重鸣身下的马前后动了动,他索性凑上前来,小声问:“郎君,四夫人这时候来无量观做什么?” 裴衍沉思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眸光先是一亮随后又很快黯淡下去。 “阿茗。” “什么?” 裴衍轻声吐出几个字:“今天是阿茗的忌日。” 重鸣抽了口气,见他脸色不佳,没有搭话。 裴衍薄唇微抿成一条线:“我竟然忘了,阿茗的忌日。” “那……咱们还要跟上去看看吗?” 裴衍勒马调转方向:“不必了,是我疑心太重了。” “走吧。” 裴衍策马先行,重鸣在后边紧跟上,望着自家郎君的背影。心中感慨:三年了,原来茗郎君已经走了三年了…… 进了城门,恰好敲响闭市钲,裴衍想起元若妤,朝重鸣问道:“解药的事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