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李逡也一扫脸上阴霾,轻笑出声:“好,让我试试你酒量见长没有。” * 新房中。 元若妤在听完元若芙的话后,面无表情,惟余清泪两行,坐在镜台前任凭元若芙摆弄。 元若芙替她挽了个与她今日过礼时一样的发髻,花钗粉饰,最后还拿出了一件首饰替她小心别上。元若妤冷眼相看,竟是自己当日在玲珑阁为她挑的金累丝镶芙蓉玉双鸾点翠步摇,后来她一心想阻止婚事便没买下。 原本是为她选的,今日却戴在了自己头上,元若妤心中只觉得讽刺。 元若芙却还笑容温婉,探头在镜中看她全貌:“阿妤,当时我看这对步摇你很是钟意,便自作主张替你买了下来,果然与你极为相配。”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 元若芙自顾从怀中再拿出一方锦盒,放到她面前打开,“这支白玉簪,我记得你当时看的入了迷,便也一同买了,就当作你新婚的小礼物吧。” 元若妤不语,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默默拿起团扇坐到了喜床前。 元若芙也跟过来轻抚她的背,“阿妤,那姐姐便走了。往后你也不用忍着裴衍,他若敢欺负你,只管告诉阿姊,阿姊会替你教训他的。” 元若妤不想再看到她这副嘴脸,将团扇竖到了脸前,隔绝她的目光。 元若芙轻手合上门,房中终于清静了下来,元若妤心如死灰却又忐忑不已。 元若芙是个怎样的人,她现在已经了然于胸。可裴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仍旧一知半解。 不知一会儿进来的是否如传言一般,是个荒淫无度的废人。可他若是敢对她不轨,她又当如何?阿兰还在元家,她总不能杀了这个侯府长子。 酒过三巡,裴李二人皆已酩酊,只不过从面上看来李逡似乎并无甚醉意,而裴衍的脸已经自耳后红到了脖子根儿,随时都有要浑然坠地之势。 李逡端坐案前,摆了摆手道:“裴衍,咱们是不是有点喝多了?” “今日可是你的大婚之夜,你这还能洞房吗?” 裴衍也坐得笔直,轻蔑一笑:“燕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瞧不起我裴某人吗?我这儿压根就没醉。” “我可没这意思。”李逡站起身来,“不过这也不能再喝了,明日我还要进宫面见父皇,你这里也还有位佳人静候呢,若是届时弟妹怪罪到我头上来,我可担待不起。” 裴衍也跟着起来,站得挺拔质问他:“你这是要逃?” “不是逃,是正事要紧。” 李逡说完便要离席,刚走出一两步后又回首道:“明日再饮,定与你决出个胜负来。” “好!”裴衍开怀大笑,躬身长送,“那小的便在此恭送燕王殿下!” 李逡没回头理他,穿过八角门与侍卫汇合离开,自墙后骂他一句:“酒癫子!” 重鸣上前来搀住裴衍,“郎君,您这是真喝多还是假喝多了?” 裴衍任他搀扶,笑道:“今日的确尽兴,不过酒劲尚可,你还不知道我?酒不入肚全上脸。” “是是是,那您现在可是要回房了?元、元娘子还等着您呢……” 重鸣支支吾吾,小心翼翼跟他提上这事儿。虽然他家郎君不愿,可人元娘子已经进了门,这总不好晾着人家干等着吧…… 裴衍闻言果然皱紧了眉头,今日接亲拜堂走下来他也并未看到这元若芙的脸,但总觉得有些熟悉。可王氏千挑万选给他塞过来的人,定不是什么简单良善之人。 他抬脚向自己院子而去,“自然要回,去见见我的新婚夫人。” 重鸣连忙在后边跟上,很快便到了不系轩。奇怪的是这元家娘子的侍女不在屋内陪着她,却在屋门前守着。 见裴衍来了,上前行礼道:“见过大郎君。” 裴衍面色酡红,“你们是大娘子的陪嫁?” 二人齐齐点头,站于两侧为他将房门打开,恭敬道:“大郎君请。” 裴衍回头看重鸣,他连忙垂首:“郎君请,属下就在外面替您守着。” 裴衍踱步进屋,屋子里多了许多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他侧目望了一眼内屋榻上端坐的女子,看来是她带来的嫁妆。 每一步都走得徐缓,可裴衍还是很快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朱红龙凤刺绣团扇遮住了她的面容,青罗绣褕翟着身尽显端庄,是位规矩矜重的大家闺秀。 修长的指节拂上团扇上精美的绣样,缓缓向下,裴衍的声音因为醉酒变得更富磁性,一字一句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