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元凛目露哀痛,指着润芳轩的方向,怒道:“你!你、那可是一条人命哪!” 元若芙扬眉看了他一眼,讥笑一声视线回到原处,冷静道:“她不会死的。” 元凛心中一悚,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你还是我的芙儿吗?你一个尚在闺阁中的女儿家,怎么会想到用性命去威胁别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的亲妹妹。” 元若芙嘴角轻勾:“阿爷这是在故作姿态教训女儿吗?” 一向温顺懂礼的女儿竟然出口顶撞自己,元凛走近两步,诘问道:“你说什么?” 元若芙见他发怒,忽然笑得轻松:“阿爷做过什么龌龊之事,难道自己都忘了吗?还是要女儿提醒你?” 元凛被她讽得疑惑,威严道:“我做过什么?为父多年来堂堂正正,从未有因一己之私而谋害他人性命之事,何谈龌龊之事?” “是啊,”元若芙垂睫低笑,“阿爷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会暗害他人,可你害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的双胞妹妹——元若妤。” 元凛瞳孔一瞬间紧缩,浑身僵硬,像是一道已经愈合多年的伤疤又被人徒手撕开,血淋淋的过往被他的挚爱讥讪着送到眼前,无处可躲。 他嗫嚅问道:“你、你怎会知道?” 从最初起,他便向所有人宣称元若妤是被奸人拐走的,府中人更是一概不知,元若芙从何得知真相的? 元若芙仰头直视他,“父亲,您博通经籍,难道听过纸能包得住火么?” 元凛缄默,元若芙跪着挪过来抓住了他的官袍,又换作以一副无辜可怜的表情娓娓道:“阿爷,芙儿这都是跟您学的呀,且芙儿并没有对莫娘子下死手,父亲当年可是真真切切想要阿妤的命啊。” “何况我才是阿妤的亲阿姊,莫娘子在阿妤身边,那芙儿算什么?” 元凛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悲恸,不忍将她推开,缓缓蹲下来,拉着她的手,“芙儿,此事为父的确扪心自愧,但你为何要误入歧途啊?你既然有解药,那就赶快拿出来,别叫你妹妹担心了,好不好?” 元若芙感受着父亲手掌传来的温度,蹙眉回望他,楚楚可怜道:“阿爷,现在还不是时候。” “芙儿!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你听阿爷的好不好?” “停手?”元若芙缓缓将指节从元凛手中抽出来,“那如何向阿妤交代?婚事又该怎么办?阿爷还是像之前一样,放任芙儿嫁给裴衍那个废人吗?” 元凛苦着脸,“芙儿!难道你还想着晋王殿下吗?殿下早有正妃,你入王府只能做小,你这样心高气傲,难道甘居人下?” “那也比嫁给一个废物好,”元若芙异常冷静,“往后晋王最有望荣登大宝……” “住口!” 元凛这一耳光用了极大的力,元若芙脸上登时浮肿起一个鲜明的巴掌印,脸还维持在被扇的方向,脸上是明显的错愕。 这份错愕也同样在元凛的脸上,可他还是硬着口气道:“如今朝中局势错综复杂,立储之事本就讳莫如深,今早关中出事更是将此事推到了风口浪尖,你方才的话一个字也不许在外人面前提起,知道吗?” 元若芙僵住原样不动,脸埋在阴影里冷冷道:“父亲果然如当年一样道貌岸然,没有变。” 元凛被她的话刺痛,“我只是怕为元家引来灭顶之灾,怕你出事。” 元若芙面无表情,整理衣裙站起身来,“既然父亲话已经说完了,那女儿便先走了。” 元凛下意识喊她:“芙儿……” 元若芙顿了顿步子,侧头轻声道:“对了,父亲不许去寻太医,一切只管装作不知便好。” 她回正头朝门外,“反正父亲这么多年骗过了别人,也骗过了自己。” 元凛望着她挺直的背影,苦涩难言,他的芙儿究竟是从何时起变成了这样。 元府中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润芳轩。 元若妤第二日没有等来曹子苓的消息,也没有等到太医署的太医。她跑到曹氏药堂去问,见到曹子苓,他仍在翻阅着满屋典籍,眼底乌青,显然是熬了整夜,只可惜仍旧没有找到对应记载。 曹子苓安慰她自己已经往乡下的曹氏药庄送了急信,又开了新的调养药方给她带回去,让她静候佳音。回到元家,今日元凛又是迟迟不归,她守在莫允兰床前,直到半夜惊醒才被荔儿告知元凛刚回府不久已经睡下。 她本想等到明日一早再求求阿爷,可她再睁眼时,阿爷竟又早早上了朝,叫她恍惚间觉得阿爷是不是在避着自己。 可到了午间,元若妤再也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