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啖也在马厩前替元若芙择选,转头朝戈亭扬了扬下巴。 戈亭得了示意,上前将那枣马从厩中牵了出来。 元若妤迫不及待过来,自前往后轻抚着马儿的腹身。 戈亭从邻近马房中取来一套马鞍套上马背,又拿了一副护腕递给元若妤,“元二娘子,将这个戴上吧。” 元若妤接过护腕,心道这人还挺贴心的,如果不全程冷着张脸的话。 回首李啖也替元若芙选好了马,吩咐畜马人牵出来上了鞍。他们两人站在一处,元若妤不想上前打搅,于是扭头向冰块脸问道:“戈侍卫,咱们要去哪里骑马啊?” 戈亭专注刷着马毛,没有回头,“内场正在赛球,殿下会带娘子们到外场练习。” 元若妤:“哦哦。” 因为今日仅是儿郎间的球赛角逐,并没有太多闲人,因此场内并无多少女眷,只有场上队伍连骑走锤,和场下少数候补的郎君。 元若妤牵着缰绳往内场踱了几步,垫高了脚尖往场内张望。此刻两支队伍正挤涌着追逐着木丸,最前方是一匹红鬃骒马,马儿鬃毛随疾风扬起,轻拂过垩灰色锦缎。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恣意驰骋,将敌友统统甩在身后,挥杖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球进了。 元若妤转头开颜询道:“这便是何三郎吗?” 戈亭目光也一直追随着他,平静如一汪深潭,“是。” 元若妤觉得他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阴沉了,好奇问道:“你和他很熟?” “不熟。” 戈亭收回目光,从元若妤手中巧妙夺过缰绳,背挺如松牵马往外场而去。 外场几乎没人,只有零星几个人影散落在各个角落。 元若妤磨拳擦踵想试着自己上马,可单脚踩在马镫上尝试几次都翻不上马,尽管这马已比寻常成马矮上许多。 戈亭起初只在一旁冷眼相看,见她实在是一点儿都不会才慢步走过来,肃声吐出两个字:“冒犯。” 元若妤还未弄清他是什么意思,人已经被他抡上马背,稳稳当当坐下了。 额边发丝软软塌了下来,她才回过神:“不冒犯、不冒犯……” 戈亭扣住颊革徐缓往前走几步,冷声道:“马有灵性,娘子毋紧张。” 元若妤体验着自己被马儿驮着前行的感觉,从心底浮起一股奇异的滋味。她试探着伏身靠在枣马颈上,马儿也很是温顺的回应她。 元若妤欢欣抬眼,瞧见晋王竟然亲自为阿姊牵着马,坐起身朝那边招手:“阿姊!我在这儿!” 李啖与元若芙也远远朝她望过来,戈亭自觉将马往那边牵,两拨人很快汇合。 元若芙穿的披帛襦裙,骑马很是不便,出声提醒道:“阿妤,骑马危险,你可千万要当心哪。” 元若妤笑着摸了摸马儿的面头:“阿姊提醒的是,但我这匹马儿十分驯良,完全不用担心。” 李啖轻握住马缰,微微仰面朝她问道:“怎么样?可会自己跑马了?” 元若妤摇头:“回殿下,还不会。” 李啖松开绳,命令道:“戈亭,你过来牵着马,本王来教二娘子。” 主仆交换了位置,李啖立于马侧,将马牵着转了个方向,“二娘子可试着微微夹紧马腹,让它受力动身跑起来。” 元若妤照做,试探着夹了一下马腹。枣马猛地一下向前驰往几步,却将元若芙的马给惊着了,迅疾后退。 元若芙被颠起,身子往后仰,手从缰绳上被挣开,一件泛光的物什从她腕间甩了出去。 戈亭一息之间迅速反应,将元若芙从后方接住,使她站稳后将马迫停。 “阿姊!” 元若妤的马稳稳停住,她急忙翻身下马,神色紧张跑过去查看她的状况。 “阿姊没事吧?” 元若芙捉住她乱摸的手,柔声安慰道:“我没事的。” 李啖也缓步走过来,问道:“可还行?去歇歇吧。” 元若芙微福身:“谢殿下怜恤,奴不善马术,还是去旁观吧。” 几人拥着元若芙往长亭去,元若妤忽然想起惊马时甩飞的物什,说道:“阿姊,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遗落了。” 说完她便回身去场中寻觅,果然在泥中寻到了一小堆透白的碎玉——是那只线雕并蒂双莲羊脂玉镯。 元若妤不知所措蹲下身想要用手去捧却被元若芙喝住:“阿妤住手!” 元若芙走过来用手帕包住拾起,蹙眉看着她:“碎玉锐利,若是割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