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因为赶路?” “非也。”李承平也十分不解地站起身,对着祁琮说:“太子妃这至多赶了两炷香的路,只是她这身体,也不知怎的,突然间就不行了。我暂时还没有查到是什么原因。” 祁琮摆了摆手,其余四人明白他的意思,纷纷离开了营帐。 当时着急诊治,她身上只简单地清理了一番,衣襟和袖口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夜色浓稠,营帐内燃着烛火,昏黄色的烛光笼罩姜雀灵身上,充满了一种朦胧的虚幻感。 祁琮坐在床边的交椅上,看着面无血色的姜雀灵,回想起她那句来不及说完的话,侧面证明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噩梦,就是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也侧面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测:姜雀灵果然是仙界派来的人。 祁琮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剩下的,就交给孤吧。” * 己酉日。 从演武场回来后,祁琮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走到桌前喝了两杯热参茶,随后转身,绕过曲面屏去看还在昏迷中的姜雀灵。 经过几日的诊治与调养,她的气色好了不少,连李承平都说再过一两日,她就能醒过来。 祁琮坐在交椅上,打开舆图正要看,营帐外响起秦坚与宁长策的说话声,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身形一顿,随后放下舆图冲到外面。 他站在营帐外,四周查看了一番,随即往杂役营帐疾步走去。 夕阳已落下,天空由蓝变黑,一团团漆黑浸透周遭的一切。 正是准备晚食的时候,杂役营帐里理应空无一人,故此里头没有燃灯。 祁琮掀帘进去,却见最末端的床铺上正坐了一个黑影,“明沁?” 刚藏好匕首的明沁惊愕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向不远处的身影,“怀,怀慎哥哥……” “果真是你。”祁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内力尽失——是明沁递来的那壶热参茶。 明沁现在的这一身本领,都是祁琮教的,所以他轻而易举就猜到她会躲在杂役营帐里。 他不想去追问明沁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大概能猜到,那壶热参茶偏偏选在今日递上来的原因,就是要让他面对七勇将时,如前世那般无能为力。 明沁不知祁琮此刻在想什么,惊慌之下,她盯着逐渐走近的祁琮,对他刺出一刀。 此时她下的毒药还没有生效,祁琮轻松躲过了她的偷袭。 彼时的明沁恶从胆边生,招招都是杀招。 祁琮不想伤她,并未出手攻击,只一味地闪躲。 在祁琮不明缘由冲进杂役营帐时,站在营帐外说话的秦坚和宁长策都不再开口,他们对视一眼,快速跟了上去。 一听里面有打斗的声音,二人急忙冲了进去。 天已经黑透了,一堆堆篝火点燃,照亮军营里的夜。 澄黄的火光透过帐帘,两道身影掠过朦胧的光晕,一道飞溅的血迹溅在帐帘上,在光晕前散落成大小不一、或长或短的血点。 祁琮那声“住手”喊得太晚,宁长策的剑已经刺破明沁的脖颈。 唐枫闻声举着火把迈进营帐,几个手举火把和一行身穿金甲的将士随即踏入营帐。 原先昏暗的营帐,火光通明。 宁长策也终于看清,那个被他当成敌军刺客的人,是扮成小厮模样的明沁。 秦坚讶然:“这,这怎么是盈心郡主?!” 祁琮半蹲下身,明知徒劳无功,仍然拿手捂住明沁脖颈上汨汨流血的伤口。 半靠在祁琮怀里的明沁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放心地问他:“怀慎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贾生秀说,你要把我送去契真和亲——” “孤从未这样想过。” 那一瞬,晶莹的泪充满了眼眶。 明沁想笑,笑自己愚蠢,竟然听信了贾生秀的谗言;笑自己胆怯,竟然不敢问他一句;还笑自己以怨报德,竟然真的对祁琮下毒。 明沁没能笑出来,反而呛出一大口血。 明沁看到祁琮眼里的难过,心里的苦痛被抚平,她还是如愿地笑了一下,“……那就好。” 能死在你怀里,也挺好。 虚幻空间里的系统,收到了明沁的死讯。 前世的明沁与祁琮没有任何干系,她甚至不知道有祁琮这个皇子,祁琮也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侯府弃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