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笺。 她看了眼木笺上的内容,晶莹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她不是没有怪过天道太无情,如今觉得,天道也慈悲。 系统不清楚她抽到了什么道具这么激动,急忙上前一看,那根木笺上的内容是—— 【肠子悔不青】 可让时间回溯到任一时刻 时距为五日范围内 仅限一次使用 * 黑漆木罗汉床前,唐枫、秦坚和宁长策纷纷焦虑地走来走去。 祁琮鲜有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身的时候,今日便是睡到晌午还没有动静,担忧的宁长策也不顾什么礼数不礼数,冲到睡塌前看看祁琮是不是出事了。 宁长策这一看,就发现祁琮确实出事了,怎么也叫不醒。 唐枫停下脚步,锤了下掌心,“这好端端地,殿下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了呢?” 秦坚满脸焦急,对坐在床边施针的李承平说:“你怎么还没有查出殿下是什么问题啊?” 宁长策走到床尾站定,一脸冷肃,也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连李承平都查不出来的问题,是最严重的问题。 李承平也急出一脑门的汗,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就在一个时辰前,宁长策突然跑来找他,说殿下不知为何叫不醒。 他急忙赶到,将祁琮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检查几遍,没有中毒也没有暗伤,什么问题也没有,但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就是无法将其唤醒。 面对秦坚的问询,李承平知道自己再怎么慌乱也不能表现出来。临战之际,太子殿下若出了什么差池,定会影响军心,所以他强装镇定地说:“再等等。”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祁琮突然睁开眼睛,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瞬间坐了起来,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把头探出水面般,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息。 李承平快速拿掉扎在祁琮虎口上的银针,指腹按在他的手腕处,去探他的脉象。 秦坚和唐枫立刻走上前,异口同声:“殿下怎么样了?” 宁长策也着急地迈出一步,随后又转身去给祁琮倒了一杯温水,接着拨开秦坚和唐枫,将瓷杯递给已经缓和不少的祁琮,“快喝点水。” 祁琮捂着胸口低着头,顿了好一会儿,才双目无神地抬起头,慢吞吞地接过宁长策递来的水。 他们看着祁琮将杯里的水饮尽,然后一言不发,双目依旧无神,颓靡地坐在那里。 唐枫这心里更慌了,“这,殿下这是——” 宁长策将围在床边的唐枫和秦坚扯远几步,轻声嘱咐:“先别说话,让殿下回回神。” 祁琮当下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幻境,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种可怖且混乱的画面,如果是梦——好吧就先当这是一个梦,他想。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噩梦,漫长到他觉得自己好似走进了地狱。 梦里的他在与七勇将对峙时,姜雀灵骑着白马出现,之后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无法彻底打败七勇将,只能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不断地复活死去。 在纷杂混乱的梦里,有一个片刻却异常清晰——在飞雪漫天的山崖边,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姜雀灵,听她说完最后一句话。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这个梦的片段也太真实了,真实到—— 身体的触感依旧能清晰回忆起,当时的风雪刮在皮肤上时有多冷,深刻到即便他已经在温暖的营帐里,皮肤仍然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当时姜雀灵身上的血腥味,耳畔还在回响她用虚弱且肯定的话——“我要救的,一直都是你。” 再想起,温热的泪水仍然会夺眶而出。 站在两步外,一直观察着祁琮的宁长策等三人见状,吓得脸色都白了,一时间大气不敢出,把唯一的期盼放在专心把脉的李承平身上。 李承平连连皱眉,他行医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症状,除了祁琮刚醒时脉象有些波动以外,依然平稳正常。 脉象上看不出,本想瞧瞧祁琮脸色的李承平一抬眼,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这一下他怎么也镇定不了了,急得双手握住祁琮的手臂,“殿下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李承平这一吼,倒是把祁琮吼回神了。 祁琮摆了摆手,掀被起身,往帐帘前的酸枝木案桌走去。 李承平等四人靠在一起,紧紧跟在祁琮身后,每个人都绷紧一根弦,生怕祁琮会再突然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