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船港口的事情,沈归雁都处理好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有人不满她这个沈大当家,试图在废船港口对她下毒手,幸得太子一行人相救,才得以安然脱身。 至于那主谋是谁,沈归雁只说都烧死在废船里,也不再追究了。 这样一来,更让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一直对沈家主位虎视眈眈的沈度上。沈度就如哑巴吃黄连,怎么解释都没人听,干脆关门闭户不见客。 只是可惜了姜雀灵拼死搜集证据,入了海后,那些墨渍大多都被晕染了,只能留下极少数完整的文本。 好在她还拿到了一两样杜荣庭与主谋传信的证物,有了这些证物,顺着那伙人留在东洛的蛛丝马迹,很快就能查出此事与裴连城有关。 祁琮面上不发作,依旧当此事是一件沈家的闹剧;私下让秦坚立刻启程回盛京,处理裴家事宜。 裴连城是个城府很深的老狐狸,在东洛还安排一个朱晟和杜荣庭都不知道的暗线,暗线把消息都传回了盛京。 裴连城一下就猜到太子之所以不马上找他麻烦,是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备战契真一事,等太子回京,他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贾生秀刚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喜得麟儿的裴连城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现在的幸福美满,所以他一收到消息,就安排贾生秀和儿子回陇西,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派人保护了起来。 随后他称病不再上朝,也不见客,实则是悄悄动身,去了契真。 为了保住裴家世代荣耀和妻儿安危,他决定铤而走险,与契真商议谋害太子一事。 他还愿意为契真出面与大雍邦交,给出的条件是大雍每年上贡无数珍宝玉石给契真,并把地界辽阔、土壤肥沃的临阳送给契真。 契真则要保裴家在大雍地位永固。 七月流火,下过一场雨后,天气渐渐凉了起来。 秦坚离开东洛的第二日,姜雀灵在一个清风徐徐的午后醒了过来。 坐在一旁守着她,正在看舆图的祁琮听到动静,连忙放下舆图,将人扶坐起来,然后递过去一杯温水,轻声地问:“感觉怎么样?” 姜雀灵喝完那杯温水,睡了几日的脑袋还觉得有些脑袋昏沉,坐在床上发愣,等着朦胧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祁琮见她这样,悬着的一颗心放松了下来,弯了弯唇角,拿过她手上喝完的瓷杯,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温声地问:“怎么了?” 姜雀灵钝钝地转过头,看了祁琮一小会儿,记忆渐渐回拢,脸色骤然一变,握紧他的手臂,“那些证据呢!” 祁琮将手掌盖在她的手背上,“信纸上的内容泡了水,没什么大用;幸好还有一两样传信证物能派上用场,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姜雀灵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就好。” 祁琮看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人,心底里一片柔软,将锦被拉高盖住她的后背,连着锦被将人拥在怀里,“抱歉,让你遇到这种事情。” 姜雀灵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深呼吸一口气,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不怪你。”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那天的事情,满眼崇拜地看着他说:“你那天真的好厉害,我完全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她是真心佩服他,居然能在短时间想到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尤其是用射箭的方式让她能安稳地落下来,实在聪明。 祁琮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这是孤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可你还是——” 姜雀灵抬起头看他,“你不用自责,我真的没事。当时我知道船舱上还埋着炸药,所以先赶紧去把炸药处理了。” 祁琮垂眸看她,抬手轻抚她的脸。昏迷了几日的人脸色苍白,双颊都消瘦了下去。 一想到废船港口上发生的事情,他还有些后怕,“对不起。” 见他还是满脸自责的模样,姜雀灵很是心疼。因为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知道世间难事不可避,只需往前,不必苛求。 姜雀灵把手撑在他的手臂上,抬起头吻上他的唇,想让他高兴一点。 祁琮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吻她千万遍。 * 宁长策的手臂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势变重了不少;虽然骨头接了回去,但还需要缠着木板固定一段时间。 沈归雁站在他对面,看了看他缠满手臂的绷带,磕磕绊绊地开口:“你的伤……还好吧?” 宁长策垂眸看她,“还好。” “大夫怎么说?” “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