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事情处理完毕后,祁琮便启程回东宫。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明沁满怀希望地认为祁琮应当消气了,于是跟上去问道:“怀慎哥哥,我好久都没去东宫了,今个儿可以跟你一块去吗?” 祁琮站在马车前,回过头看向笑吟吟的明沁。 他上前,抚过明沁的长发,拢了一小节握在手里,“孤成婚那日,你不是才去过?如今再去,想做什么?” 明沁吓得花容失色,低着头谦卑地行礼,“明沁不是这个意思,怀慎哥哥不要生气。” 他逐渐收紧握住她头发的手,并施力往下一扯。 力度不大,明沁也不敢有任何反应。 “你是孤养大的,应该很清楚,孤最忌讳什么。” “明沁明白,明沁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满是哭腔,语调里都在祈求他的原谅。 她私自在东宫安排刺客,犯了祁琮的大忌。她能安排,就是利用了他的信任和东宫对她的松懈防卫,那是对祁琮莫大的背叛。 只是让她在大理寺牢房里待几日,已经看在往日情分上网开一面。 可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看着东宫的马车渐行渐远,明沁将恨意都转到姜雀灵身上——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大费周折地在东宫安排刺客,更不会与怀慎哥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祁琮回到东宫,先回松风院休整一番,问起太子妃的近况时,都说她一直待在东宫;且十四皇子的拜帖和信件都已拦下,并未送到她的手里,她亦未打听过任何人的情况。 申初一刻*,祁琮正要前去翠华院。 宁长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折子呈上,“这是目前能收集到有关太子妃的全部内容,还请殿下一览。” 祁琮停下脚步,拿过他手中的折子腾开,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宁长策立在一旁,苦口婆心道:“臣始终认为太子妃的出现过于巧合,当年劫法场的女子死后,尸体却不翼而飞。殿下张榜找了这么久,不仅一点线索都没有,还惹出那样的流言。 甚至连与她有九成相似的人,都送到了殿下面前,更不用说现在来了一位与她一模一样的首辅外孙女。 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和那些大臣施压,殿下也不会娶她,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祸端尚不可知。 虽然细查之下,并未发现太子妃有什么问题,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殿下万不可沉溺其中,还需谨慎用情。” 宁长策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祁琮听着,轻轻地笑了一下。 祁琮想,现在在宁长策和秦坚的心里,自己估计就是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愣头青。 只是他有自己不可言明的理由,也有自己偏执幽暗的私心。 就算姜雀灵背后真有什么主家,派她来对自己下黑手,他也会用尽手段,铲除她背后的主家,将人囚困在身边。 祁琮合上手中的折子,拍了拍宁长策的肩膀,“长策,你仅需记住一点,不管她是何人,有何目的,她都是孤的太子妃。” 宁长策惊愕地看着祁琮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没想到自己劝说良久,太子不仅不介意,还愈加坚定起来。 他莫名觉得自己,仿佛是那戏本里棒打鸳鸯的小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那厢的秦坚听说太子回来了,立刻前去拜见,正好碰上祁琮往翠华院的方向走去。 二人停下来闲叙片刻,秦坚注意到他身上的折子,便问:“这是?” 祁琮随意晃了晃手中的折子,“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伸手拍了拍秦坚的肩膀,“这些时日辛苦了,去歇息吧。” 秦坚看他如此着急去见太子妃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十分不平衡,带了一点控诉意味道:“殿下忙于政务良久,为何不在松风院好好休息?反正这太子妃成天在宫里吃喝玩乐忘乎所以,见她何须急于这一时。” 祁琮双手背到身后,“如此说来,孤更要去好好质问一番了。” “殿下,这……”秦坚无奈地看着祁琮大步流星的背影,摇头叹气。 秦坚来到松风院,发现心情不佳的宁长策站在游廊上发愣。 秦坚走过来,叹气一声:“看来你也没劝住。” 宁长策依旧目视前方,“何止没劝住。” 他将方才的事情简述了一番,秦坚听完,无奈地扶额,“我怎么也想不到,殿下会有这么一天。这太子妃简直……” 宁长策闻言扭过头,等他往下说。 秦坚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