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退让。

而他洋洋得意,不知收敛,目中无人,甚至朝中大臣对他都礼让三分,皇亲国戚更是在他面前毫无尊严。

皇姑姑的驸马见了他给他下跪,他也毫不避让。

这方世界,自己不愿受母妃挟制,调离冯保,留下高拱,让内阁达成新平衡,将朝堂掌握在自己手中,冯保没有机会威风便提前落入死局。

想到锦衣卫回话,若有所思,朱翊钧不解道:“殷公公,冯保的话到底何意?母妃为何专程让惜言姑姑去说那一番话?”

慈圣皇太后有不想让万岁爷知道的秘密,殷朗直觉告诉他。

“母妃怕冯保对朕说了不该朕知道的事。”朱翊钧肯定道,“母妃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殷朗安慰:“万岁爷不要想太多,太后娘娘也是怕伤了母子情分。”

“若真怕伤了母子情分,当初就不该发生。”朱翊钧始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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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元年一月。

将冯保从锦衣卫移交到三法司,严加审讯,又将其亲信徐爵、张大受、张鲸等人全部逮捕审讯。

三法司最终查明罪行有:僭越、监守自盗、中饱私囊、包庇罪犯、卖官鬻爵、陷害忠良、包藏祸心。

一时间御史的奏疏如秋日落叶,绵绵不绝,其中罪状五花八门,小到一次毫无意义的对话都被他们拿来大做文章。

什么随意贬黜官员、东厂爪牙肆意妄为、窥伺皇帝太后动静、勒索宫人……

朱翊钧答复:卿等有如此远见,怎会闭口无言直到今日才突发奇想要上奏冯保罪行?难道以前还在梦中未醒?

讽刺之言,让几位御史脸红耳赤。

万历元年一月二十日。

因一直未上朝,又每日在文华殿学习,朱翊钧传召三位内阁大学士和六部九卿在文华殿议事。

朱翊钧开门见山,问:“各位爱卿,冯保如何处置,你们可有对策?”

才不管什么狗屁以德报怨、得饶人处且饶人,当事人高拱第一个跳出来,道:“冯保作恶多端,死不足惜,皇上千万不要轻易放过,以免寒了臣子的心。”

众人:……

这是□□.裸的威胁吧?

朱翊钧神色未变,道:“高阁老稍安勿躁。其他爱卿说说看法。”

自冯保被抓,众位大臣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要知道两宫太后和皇上态度,以免草率发言惹怒皇上和两宫太后。

朱翊钧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出了乾清宫,对冯保的事只字不提,还特意嘱咐朱希孝要秘密行事,不要透露口风。

两宫太后闭门不出,慈圣皇太后早就将冯保视为弃子,又看清楚朱翊钧态度,自然不会为了他再惹是非。

故而,直到今日文华殿面圣,众人皆是两眼摸黑。

大家都知道高拱暴躁脾气,肯定忍不住最早发言,他们喜闻乐见。

只可惜,皇上态度捉摸不透。

既然皇上下令,所有人都要发言表明态度。

最后,以张居正为首的六七位大臣表示:皇上要恩威并施,不能对冯保过于苛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在皇上从小由冯保作伴的份上,革除冯保职务,将其顺天府私宅家产充公,另外赏赐他白银一千两,发配应天府。

以高拱为首的□□位大臣坚持要秉公办理,严惩冯保以儆效尤,安抚臣子。

还有几位话说得暧昧不清,两边不沾。朱翊钧暗暗记下。

前两拨人自然是针锋相对,谁也说服不了谁。

朱翊钧坐在龙椅上,看着如闹市的大殿,思绪纷纭。

底下的大臣也在暗中观察小皇帝万历反应。

他们知不知道冯保早已存死志,在锦衣卫大牢数次自戕未果?

朱翊钧将视线放在了张居正身上。徐爵被锦衣卫提审,因冯保是让他与张居正联络,招供出张居正许多事。

让自己很是困惑。

从张居正行事来看,他自然不是光明磊落之徒,好享受、工于心计,甚至结党营私,可他确实又一心为国,殚尽竭虑。

想起直播间主播说过:【人性十分复杂。自私与无私,卑鄙与高尚,可以同时存在人一颗心中。张居正是个有胆识、有能力、有理想的斗士,但不是一个完美的臣子。】

作为帝王,能臣永远是第一重要的。

他将徐爵口供扣留下了。

三法司那边自然也没有从徐爵那里得知张居正和冯保勾结的事情,因此此次冯保倒台,没有牵扯上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