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 冯保跪在地上,手捧着奏本举到头顶,颤抖着声音:“万岁爷,奴婢罪该万死!这是参奏奴婢的奏本,特呈上御览。” 朱翊钧没有让他马上拿过来,问:“何人所奏?” “吏科都给事中雒遵。” “所奏何事?” 冯保强忍羞愤,将奏疏复述一遍,屋子里的其他几位太监都低下头不敢看冯保。 “阁老票拟如何?”朱翊钧再问。 “看字迹,似高阁老的,上面……上面写着‘如拟,严惩不贷’。”冯保声音带着哭腔。 微微抬头便可以看到万历帝的表情,冯保见他端正坐在上首,手边放着茶盏和点心,蹙着眉静静沉思,看不出是对上奏折的人不满还对自己不满。 一颗心跳到嗓子眼,手举着奏折有些发酸,他动也不敢动一下。 似过了许久,他听到万岁爷说道:“奏本留下吧。” 太好了!这是留中不发,相当于奏本作废。 冯保狠狠磕了个头,“谢万岁爷开恩!” “你带着朕长大,朕不会忘了。只要忠心,朕会护着你。” “奴婢甘愿为了陛下万死不辞。” 眼泪流了下来,冯保有些触动,他还以为他已经失宠,万岁爷不想再看到他。 “还没到那个时候。” 冯保见他笑了起来,试探问:“那陛下如何处置雒大人?” “嗯?”朱翊钧看着冯保,“你不要太贪心了。” “奴婢不敢!奴婢错了。” 奏本没有送到送到午门的六科廊房发抄,高拱和张居正都明白了。 气哼哼回府,高拱发出命令,让第二道奏疏赶紧呈上。 朱翊钧回到乾清宫,李贵妃已经在等他。 潞王也在一旁等得十分不耐烦,左摸摸右摸摸,一副坐不住的样子。 陪在潞王身边的,还是那日自己印象深刻,似女子一般娇媚的太监,现在知道他的名字叫刘萍。 屋内宫女和太监俱是行礼,朱翊钧向李贵妃行礼后坐下,潞王和他身边太监刘萍似没有见到般,无动于衷。 “钧儿,”李贵妃道:“听闻今日有人参奏冯保,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 “你就这样任由他们诬蔑冯保?” “母妃,内阁票拟\''''如拟,严惩不贷\'''',朕留中不发已经违背圣祖教诲,再惩罚言官只怕他们不服。”朱翊钧无奈道。 “吏科都给事中雒遵是高拱的狗腿子,他们一刻都不愿安生。” “呈上奏疏是他职责所在,‘要大德容下,用宽恕安定人心’今日张大人讲经书给朕听,朕深以为然。”朱翊钧一板一眼道。 “也罢。把今日所学背给我听,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朱翊钧早将经书熟记于心,自然不在话下。 翌日,礼科都给事中陆树德参奏冯保品德恶劣,侵占皇家藏品数件。 其中,最为贵重物品为一幅画作——《清明上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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