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势必会多上许多把握,又还能有什么别的事端呢? 男人面上没什么表情,沈戎河垂首逆着光望向少女,声音低沉:“若本王想要那位子,自有千万种法子。” 但是若要翻那陈冤旧案,以他们如今的势力想要重回朝堂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廖文茵闭上眼,心底苦笑,人事忌满,哪里就有这么好的事情,偏她所求蝉蚕沈戎河能弄到,只怕一切都是有备而来的吧。 她睁开眼,又是那个秀慧端淑的廖家大小姐,只是眼神凌厉看向沈戎河。 “三皇子,哦不,肃王殿下,南疆叛乱只怕是也有您的手笔吧?都说肃王木讷寡言,只叹却是世人拙眼。” 依她看,寡言是有,呆讷却未必,这位肃王殿下处处藏拙却处处设计,实在诡秘莫测。 看沈戎河不说话,廖文茵更是气上心头,顾不得规矩礼仪,咄咄逼人道:“你从一开始便知我需要蝉蚕,此事我身边也不过两三人知晓,绝不会泄密,你是如何得知?” 眼看廖文茵气的浑身都发颤,面色比起先前更是不好,事已至此继续隐瞒下去反倒弄巧成拙,沈戎河只得相告。 “玉氏早有反心,我不过推波助澜,蝉蚕之事只是巧合,恰好我的人也在南疆,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并非你身边之人出卖。” 男人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廖文茵勉力平静下来,事已至此,她和廖家已经是被亲事绑在一起的,追根溯源也又能有什么意义。 看了眼天色,廖文茵收回目光,“那么今日想必还是越贵妃主持家宴,殿下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沈戎河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仅凭自己短短几句话便能推测出这些来。 “越贵妃执掌后宫多年,我又多年未回宫,许多事情恐照应不到,他们母子二人并非轻易肯善罢甘休之人,届时你要多小心。” 廖文茵撅起一丝冷笑,自己与雍王的传言越贵妃不知在其中掺了多少手,却又转头赐婚于沈戎河,只怕是彻底要被越贵妃记恨上了。 今日冬至家宴,她又是以肃王未婚妻身份受邀,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自己。 时至今日廖文茵真是后悔,她自诩聪明谨慎,谁料还是上了这条贼船。 不知不觉已走到凤梧宫前,廖文茵抬眼看去,红匾金题的大字悬挂宫门之上,只是红漆多有脱落,门上也缠挂着铜锁,上头的积雪也无人打理。 一副破败模样。 廖文茵凝神屏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如今是这座宫殿主人的未来儿媳,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只是若今日踏进去,往后更是深渊不可测,再挣脱不开了。 定了定神,暗嘲自己何时这般小心翼翼了,廖文茵看向沈戎河,示意这门上挂着锁,要如何进去? 岂料那人竟然略回避了她的视线,又迅速移回来,面上微微透着些不自在。 廖文茵:? 男人身形高大,又是一向寡言冷肃做派,如今又知他心思深沉,他现在这模样,倒叫廖文茵十分的不明所以。 沈戎河低声清咳一声,“廖姑娘,还有一事请你相助,母后旧居深宫,为恐她担忧,我与她说你我两情相悦才有这亲事。” 廖文茵竭尽自己平生所有的教养规矩才没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本就是一桩利益相合的交易,原以为皇后也是心知肚明,大家敷衍过去便是了,为何要平白给她找这么些个差事? 廖文茵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处处无言以对,正此时,往前不愿处的角门却从内开了,里头出来一位老嬷嬷。 她福了礼,“殿下,廖姑娘,外头冷,娘娘说叫你们进去说话。” 廖文茵跟在他们身后,心中暗道方才的话莫不是被人听了去。 转过照壁墙,只另个老嬷嬷并一个太监在院中扫着雪,廖文茵定睛一看,竟是孙姑姑。 听见有人来,二人停下手中的活计行礼,廖文茵与孙姑姑对视,又不动声色的移开眼。 嬷嬷照例从殿中取出净瓶柳枝,略略洒在殿前的二人身上,廖文茵心底犹疑不漏分毫。 只是踏入殿内时身子还是惊疑一瞬。 那满头的经文丝绦,大大小小的佛龛神牌,多么惊世骇俗。 少女轻轻落眼,叫人看不见面上神情,只是那柔弱的身躯似乎有些瑟缩。 沈戎河余光瞥见,心底叹道,到底还是小姑娘,趁着褚后还未出来,低声安抚她。 “无碍,母后只是潜心礼佛,并不是什么邪佞之物。” 廖文茵还未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