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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门外被七岁的孩子震撼到,百田陆朗警部与他的部下一时间竟然都没反驳神宫叶月做出的一系列指示,无知无觉地就完全进入了她用话语营造的氛围中。

上司尚且如此,本就是需要被训练的下属问话的时候就更没底气。

“那个,我们主要是想问你,在两天前,也就是3月16日的晚上九点左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街。”

即使被神宫叶月先前的一通炫技弄得颇有些紧张,这位部下倒还算有点能耐——至少他在问话前还记得给她大致讲了一下背景故事。

简单理解就是,在神宫叶月当时出门经过的隔壁一条街发生了斗殴事件,有一名死者被用专业的拳击手法殴打致死。松田丈太郎作为与死者有恩怨的拳击手,外加那条路是他归家的必经之路,嫌疑就被无限放大。

如果不是他恰好救了神宫叶月,他连抗辩的借口都少得可怜。

“长话短说。是因为我病得不轻,监护人也不在身边,只好自救。”

见两位警官满眼写着“就这”,与她大眼瞪小眼的模样,神宫叶月想翻白眼,摆烂的心思蠢蠢欲动。

奈何松田丈太郎先生是她实打实的救命恩人,哪怕对自己的命不太看重,还隐隐有种被世界意识算计了的感觉,她也从来恩怨分明。

咸鱼的想法忍了又忍,神宫叶月解释道:“一开始发现生病是在学校。是3月15日的下午,神奈川小学的医务室就有记录。”

那位校医尽职尽责地给她开了退烧药,她没吃。神宫叶月原以为在医务室床上躺一下午就能解决问题,然而她带着校医的“厚爱”回家后,当晚就发现自己烧得更加厉害了。

折腾来折腾去,神宫叶月手制的不算太美味的晚餐只享用了汤品和爽口的小菜,还差点吐出来。考虑到免疫功能的启用需要能量,她靠高能量物资补充基础体力,又服用了退烧药放在床头,一觉就睡到了接近中午。

醒来后,神宫叶月简单打理了自己,热了饭作为能量源吃完——这次没吐,但她依然提不起劲。测过体温后,神宫叶月选择躺回被窝,接着就一觉睡到了出门前。

“…要说松田先生利用我的‘固定行为’作为不在场证明,是不可能的。”

百田警部凝视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是在评估她的话语真实度还是怎么,眉头微微皱起。注意到复杂的目光,神宫叶月也不闪不避地看了回去。

“请问怎么了吗?”

“根据你的证词,松田先生的不在场证明的确可以成立。但是,现场确实如你先前所说,遗留了松田丈太郎的个人物品,我们上面找到了他的指纹。”

果然,这才是警方在明明知道松田丈太郎有出租司机、前台护士等证人与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要先把人作为嫌疑犯拘留的原因。神宫叶月低着眉眼,习惯性地吞咽了一下,润泽自己的喉咙。

诶?

这动作小警官看得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神宫叶月先前的话并非单纯支开护士小姐的借口。

眼前人是个七岁的孩子,初醒的病人。

房间里唯一的杯子被护工小姐带出去了,他左顾右盼也没找到替代品,只好为难又歉疚地笑了笑,尽数落在了神宫叶月的眼中。她心领了这份好意,不介意为他们分析更多。

女孩放松地靠着枕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如果我没猜错,那件物品应该是拳套?”

虽然是疑问句,两个警官的表情明显已经告诉了她答案。神宫叶月眨了眨眼睛,吐槽的欲望都快突破喉咙到嘴边。可她想想这个世界是什么世界,又平静了下来,继续说。

“凶手与松田先生应该同属于一个训练馆,或者正在参加同一个比赛。他与死者至少是认识的人,为了布局才‘借’走了松田先生的拳套。”

“你们对拳套内的皮屑成分进行分析了吗?”

“以当前我们的技术…比较难。”小警官委婉地说。

“我还以为可以走捷径呢。”

饶是提出时就不抱期望,真被否定,神宫叶月依然叹了叹。意料之中,毕竟按照她原先所处的世界年份换算当前年代,应该是二十世纪末期,刑侦技术不到位情有可原。

精神气一松懈,女孩怏怏的模样看着终于有了几分七岁孩子的影子,看得一直旁观的小警官莫名松了口气。

感觉被小孩鄙视了,但也好在这还是个孩子。他这么想,最前方的百田警部也这么想。

警部大人低咳了两声,摁着手机键盘悄然拜托鉴证科去试试看能否从手套内部提取皮屑来做检验。而在这个时间里,神宫叶月已经差不多到达极限,耷拉着眼皮半梦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