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僧人笑了笑,这一笑居然很妩媚,悠然道:“那你就去江南,看是山月蠢,还是……你蠢。” “弟子明白。” “明天启程吧。” “弟子明白。” 重重檐廊,年轻俊美的僧人,幽幽树影。有影子晃得极为剧烈。 影子里有人在喘息。 关山雪皱眉,喝道:“放肆!” 年少僧人的眼波像春水一样勾人:“山雪师兄,和我们一起来吧,很快乐的。” 另一个僧人贪看关山雪的脸:“我若像你这么漂亮,一定不会像你这么固执。” 关山雪可以捡起一根枯枝,让这两人惨死。 他的确这么做了,虽然没有让两人死,但是枯枝贯穿了他们的喉咙,起码有三年,他们不能说话。 关山雪的眉毛很浓,睫毛很长,嘴唇玲珑,像是一瓣千叶桃花。他美得有些艳异。因此,总有人传说他是妖族孽种。 这么说的人都不能开口说话,只是不能开口而已。 有知客追上来:“师兄,师兄!”他来送江南道寄过来的文状。 关山雪停了下来,他艳异的轮廓在没有表情的时候是沉重的,但一笑就很清淡柔和,像是雪上映着的萤火虫。 “多谢。”他说。 “师兄和我们客气什么,山月大师兄逝世,寺里的佛子就是你啦。” “如果我也死了,又该轮到谁,如果都死了,是不是就轮到你。” “哈哈……师兄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知客暗骂了几句关山雪不识抬举,拍他马屁也听不出来,“师兄慢走啊哈哈,明天一路顺风。” 关山雪回了自己的禅房,那里只有一张禅床,用来打坐。一瓶桃花,他用来参禅。 “明天我走了,谁来给你换水?不如我带你一起走。”关山雪喃喃着他人听不懂的句子,借着月光,展开江南道递来的文状。 “江南道说师兄死于狐妖,也不是不可能。” 他摩挲着下巴,皮肤光洁得如同丝缎,夜半,胡茬要到清晨才冒出来。 “师兄应当是在进境的关头,有妖怪闯入,导致他走火入魔。他又太贪心,想越过金佛直取木佛。” 那文状上还用针线连了一张绸布,简单地画了关山月居住的竹舍布局。 “奇怪,师兄的尸体在门前,木佛却在墙角,莫非是师兄留下的线索?” * “这下要被送去出家了。”殷疏雨坐在土丘上,她的远大前途,富贵荣华,都没了。 顶多被路过的人拜三拜,还要听他们许愿。她刚才就听到方余许愿脚上的鸡眼能早点好。 古月跳出镜子,在灵海里泡上一回,他精神好了许多,只是再也别想变成人形,功力也消退大半。 他咧开嘴,细细声道:“主人不需担忧,我有一个借尸还魂的法子。” “妖还偷人的尸体?”殷疏雨扼住狐狸毛茸茸的脖子,“好大的胆子!” 古月的嘴咧到耳根,看不出是哭还是笑,“那女子是自愿的,她是烈士遗孤,朝廷已经赐她童生出身。” “还不是受了狐妖蛊惑?她是童生,有什么要求你们的?” 古月呵了一声,喉咙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渐渐不再挣扎。 殷疏雨松了手,它哐当掉到土丘上,蹒跚着坐起来,“她虽然有童生出身,九月也要到兰阳书院读书,但她能读出来什么?” “没有真才实学,又没有练武的骨骼,只好求到我们狐妖头上。”古月说得洋洋得意。 他道:“一颗妖丹下去,运气不好,一命呜呼。” “给人吃妖丹?那妖丹的主人没了妖丹……”妖族对自己妖够狠。 “一个低级奴隶的妖丹,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稀奇。妖力低微,谁知道那小姑娘连这也受不住。” 殷疏雨从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上看到傲气:“那你的妖丹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竖起来蓬蓬的狐狸毛又萎下去,“我是天狐血脉,和昭凰女王是一支,虽然被酒色财气掏空身体,但是天狐的底蕴在这儿。” 古月抬起头,幽幽道:“我的妖丹,本来能置一百个你于死地的。” 殷疏雨问道:“关山月那个活水源头的法子,妖族也知道?” “呵,你们人什么不吃?吃死了也要吃。”他冷冷道。 吞服妖丹的大多数人都死了,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以为自己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