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顶,云霞漫天。 千秋落站在花枝树下盯着一个方向,眸色中起了一层风霜,文也神君手抱竹简缓缓而来,行了拜礼,将竹简交到千秋落手中,立在旁边待命。 云霞卷起微风,交错间雨点落下,落在花枝树上,扑簌了一层的绒花。 两位上神被绒花裹挟着,像极了一本浮沉沧海的书籍,翻开的每一页都满是故事。 文也神君站在那里望着千秋落,他能清楚地看清那张褶皱的皮子下,有一副颠倒众生的容颜。 而他仰望这张脸已有几千年,从溪花枯联姻道溪山大战,从花枝尽毁到痴人梦语,他在无数个充满死寂的夜晚都在想着,怎样才能让那张脸恢复如初,怎样才能让花枯的感情得已延续,怎样才能解开两族误会,怎样才能护着那颗小花枝。 千秋落是神族心尖上的男人,也是文也神君心尖的宠溺,不管那张脸怎样沧桑变幻,光是站在那里,都足以击中文也神君那颗心。 这世间能与这幅画卷媲美之人也只有溪山顶,那颗花枝。 只是想到那颗花枝的时候,文也神君眉宇之间会掠过一丝忧郁。 花云溪沉睡300年之久,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就连脾气秉性都变了,鬼蜮而归的千秋落变成了榆木疙瘩,不善言谈,更无喜怒,也不知他们两个这个段情归何处。 九天镜主终是破坏了一段好的姻缘。 “林沙之地,孤狼与猎狐一族是世世代代宿仇,狐灵被禁,金印封边,这仇怨是解不开了。” 文也神君睥睨一眼千秋落,语气有些老气横秋,他等着千秋落回应。 只可惜,热锅老油条失策了,千秋落没有回应他,只是翻开了竹简又合上,似乎也没仔细看完。 千秋落的眸子只是一扫而过,又重新回到了某个远方。 文也神君忍不住了,花云溪若是卷进两族之争,怕是要受天谴,她一无灵根,又是凡人之躯,若是天谴降下,花枝拿什么抵挡,一道天谴足以令她神魂不惧,魂飞魄散,如此惨无人道的惩罚,怕是众仙神都无法抵挡。 千秋落无动于衷,文也神君只得搬出悦神来施压:“悦神闭关,云溪姑娘安危就落在了神族九天肩上,她又是画谷之灵,此次若当真有什么闪失,怕是我们神族九天,无法跟悦神交代。” 千秋落将竹简还给他,收回眸子,嘴角燃起一抹笑,很冷,虽没有冰寒彻骨却也是薄霜一层。 “她如此莽撞,不理因果,吃些苦头也不亏。” “可是......” 文也神君是当真关心花云溪,他甚至一直看好花枯这段感情,却没想到鬼蜮之后,他们竟然会形同陌路。 果然,这天下没有父神拆不散的感情。 “帝君,云溪姑娘是凡躯,画灵虽被她修成人形,也不可失灵过多,至于那个十三画彩,他与狐主有私,关键时刻定不会站云溪这边,我怕花枝有恙啊。” 文也神君摸着粗壮花枝,含泪哭诉道:“云溪命苦,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初绽花骨就夭折啊。” 对于文也神君的心思,千秋落心如明镜,明里暗里打了几千年的交到,麻雀几根毛,彼此数得一清二楚,文也神君热锅有条千刀滚, 千秋落就驴下坡:“既然神君如此担心她,就请神君亲自走一趟,将她揪回画谷,身为画谷之灵,竟敢逃下凡地,确实不像话。” “这......” 文也神君一脸为难,林沙之地,他不是不能去,只是他想让千秋落去。 鬼蜮杀出,花灵主虽然抹了千秋落记忆,感情之事也可慢慢培养,若是一个天上,一个野游,不见面,也无交集,如何能将感情养得起来。 画灵已被花云溪修成人形,一个容颜尽美的大花瓶,成天心系花主,如此心思不纯,这就好比一株牡丹国色被贼惦记着,万一国色对贼日久生情,怕是某人情丝归来,定要大开杀戒,搅乱了云庭秩序不可。 “老夫虽心系花枝,可实在是有心无力,这灵根长途折腾怕是要断了,还望帝君可怜可怜老夫,也心疼心疼那颗无人疼爱的花枝,尽早让她归溪山......她无灵根,离开太久,怕是那条小命......不保啊......咳咳。” 文也神君假装咳嗽几声,咳声激烈,就要将他那副躯体咳碎了。 千秋落再不答应,文也神君就敢佯装大哭,花枝树下,一人演戏,一人静观。 千秋落散了绒花漫山,身影消散溪山顶。 文也神君立刻挺直腰板,摸着花枝粗藤,露出一丝欣慰。 花云溪一行四人在小酒馆短聚后,就被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