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妻子很奇怪,整天抱着个冒着黑烟的香炉,瘫坐在沙发上,不出门也不工作,整日郁郁寡欢,把房门锁死,把窗帘拉满,一点阳光也照不进来,家里变得一团黑。 我很疑惑,但也没管那么多,继续窝在房间里写稿,心想着她可能只是和自己的小姐妹闹别扭了,可能过几天就好了,但没想到,她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了。 她变得无比憔悴,脸颊都瘦塌陷了,手腕上还多了许多条伤疤,披头散发的,死抱着香炉不放,一双眼也变得猩红。 我看着这样的她,多少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心,我很怕她会出什么事,就急冲冲的想出门喊医生,刚摸上门把手,她就突然惊恐的大叫。 “不要,不要……”她竟然飞扑过来,死死的拽着我,一脸泪痕的冲我道,“不要开门,求你……不要让光照进来。” 我被吓了一跳,看着她颤抖着,又心疼无比,只好把她瘦削的身体抱进怀里,她在我怀里哭着,她手中的香炉冒着黑烟绕着我身,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道:“好,我不开门,那你要好好休息,别做傻事。” “还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指了指她的手腕,还有这插了满大厅的香与白烛,与一地的黄纸,我有些气恼的问她,“你在干嘛,这些都是什么?” “身体不舒服可以去医院看看,别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割腕,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气愤的质问她,真是火大,好好的搞成这样,我死死的盯着她,她双目通红的望着我,似乎双眼之中还有泪,似是委屈极了。 良久,我放弃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尽量语气柔和的同她讲话:“乖,回屋睡吧。”我拉着她的手往卧室走去,看着憔悴的她躺下,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把大厅然着的白烛与香全部扑灭,收拾进了地下室,再好好整理了一下,舒心了许多。 对了,她还不知道,我捏了捏眉心,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已经三年没有一场正式的晚宴了,她不爱做菜,这些年都是我煮饭给她吃,以前的她很漂亮,很爱打扮,现在却成了这样。 她还一直伤害自己,我坐在电脑前,痛苦的捂住了脸,到底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里,昏暗的屋里,她依旧抱着那个冒着黑烟的香炉,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大厅里她又插满了燃烧的香火与白烛,她就坐在烟气缭绕之中,任由烟气熏红了她的眼。 我在她身旁坐下,那些黑色的烟气一直围绕着我飘,我猛吸了口烟,竟然有股清凉的味道。 “阿芷。”我喊她的名字,她有些呆滞的转头来看我,憔悴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通红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瘦削的脸庞上爬了几条血丝,及腰的长发凌乱的散开,看着竟异常渗人。 我有些呆着了,心中也恐惧起来了,我赶忙站起,躲进了书房,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笑容,根本不似常人。 想着这些时日她的举动,一阵后怕,她仿佛着了魔似的。 着魔? 我突然有些不寒而栗,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民间流传的一种传闻,说坊间有一种可怕的秘术,名为“养鬼魄”,以养鬼之人的精血养着,以白烛供奉着,以香火牵引着,如此,九九八十一日之后,便可养出不惧烈日的鬼魄,供己所用,甚至害人。 可是,养鬼魄的代价却是极大的,鬼魄吃的是她的精元,如果真的养成,鬼魄反噬了,那她的时间,肯定不足一年了! 怪不得她要点满香和白烛,怪不得锁死了房门,怪不得还伤害自己,放自己的血! 她竟养鬼! 我彻底慌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不能失去啊,我不能失去她的啊。 我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烦躁无比,现在挽回肯定来得及,但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她? 对了,载体,鬼魄成型之前肯定要附在什么载体之上的,只要毁了载体,那鬼魄必死无疑,而那只妻子紧贴于身连睡觉也不肯放下的香炉,肯定是鬼魄的载体! 我赶忙奔出房门,而此刻,妻子正坐在沙发上,双眼呆滞的望着手中香炉,香炉冒的黑烟竟比以往更甚了,我心惊,鬼魄肯定要成了。 我一个箭步上前去,一挥手就打翻了妻子手中的香炉,顺便还补上了几脚,妻子大叫着来阻拦我,可香炉早已被我踩得稀烂,黑色的烟气冒的到处都是,我赶忙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久违的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 而一旁的妻子却又惊恐的叫了起来,她跌跌撞撞朝我跑来,但没跑几步就瘫坐在地上了,她绝望的看着我,嘴里不停地喊着:“拉上!拉上!” 拉上?为什么要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