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的印记,以作为三生三世后重逢所用,是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 他犹自不解,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痣,颜色深浅、大小形状,就连位置都一般无二,长久的凝视使他陷入回忆。 上一世上巳节,原主正在大理寺中整理案卷,期间收到一封来自姜与乐的邀约信,他独自一人去了时楼七层雅间赴约,没成想一进屋就被闷头一棍打晕,再醒来时,手中多了一把沾血匕首,身上官袍也血迹斑斑,他顺着流至眼前的血液望去,地板中央俨然多了一具尸体。 他屏住心头恐惧,抬起那人面庞,不详的预感向他袭来,熟悉的面孔让他顿时失去理智,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抱着发冷的尸首放声大哭,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滴滴作响。 后来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撞破门的小厮、沾血的凶器衣物、跳出来指证的书生…种种证据裹挟着他从人人敬畏的小公爷变成人人叫骂的杀人犯。 这目光停留在姜与乐脸上好生炙热,她都不得不注意一下自身吃相,久而久之,她也不知道对方一动不动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徐寺正,徐寺正。”她伸手在徐祈年眼前轻舞,企图唤起他的注意。 徐祈年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问道: “你这痣…一直如此吗?” 他一说痣,姜与乐便知道是哪一颗,她这张脸向来素净,便是痣,也只有眼尾这一颗。 她下意识朝右眼尾摸去,想起这几日时间紧凑,索性连上妆都省去了,怪不得徐祈年问起。 “嗯,一直都有,只不过以前搽了粉,遮住了,瞧不出罢了。” 其实照春桃所说,原主是没有的,是从她穿越而来后,这颗痣才慢慢显现出来的,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对着徐祈年讲。 徐祈年依旧有些失神,呆呆地望着她,不言不语,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张口, “慢些吃。” 姜与乐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只是未上妆而已,不至于有这种反应吧? 她轻拍拍手,将自己碗筷收回食盒中, “我吃好了,你还吃吗?” 徐祈年的反应依旧慢一拍,良久,才摇摇头。 见他如此,姜与乐顺道把他的碗筷一起收拾了, “你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他蓦地直起身子,神色一转,肃起面容, “姜评事,我们来谈谈关于裴恒一案的进展吧。” 这转变太突然,连姜与乐都差点接不上茬,只有他知道自己冷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 “明日御史中丞蒋太秋,刑部侍郎董殊和大理寺少卿谷溪芒都会在场,我知道这几日办案不顺,但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 姜与乐点点头,给二人倒了杯热水,借着对方的话继续说道: “我就知道萧煦搜集来的信息不止往我府上递了,反正就差临门一脚,我也与你实说了,这些天我四处打探,也抓了一些人回来,但他们一口咬准我没有实质性证据,拒不承认,唯一的人证裴恒外室也逃了,我…若是办不成这案,我不怕太后降罪于我,只是要你担着这无端罪责,实在是良心不安。” 徐祈年端起润瓷浮纹茶碗轻呼了两口,里头虽没有茶叶,闻着却倍感沁心。 这案子查到什么进度,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爹娘时时关注朝中动向,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方轮着打探,姜与乐这边自是不会放过的,南风北风也在时时为其奔走,得到什么消息,自己这里一份,姜府那里也是一份。 其实案子查到现在,已查出了大半,难的是如何干干净净,不落人口实地将案子查实。 徐祈年神色一敛,说道: “我听说那几人的家室都遭裴恒祸害过。” 他口中的那几人正是姜与乐前日捉回的嫌犯,各家不是闺女糟了裴恒骗便是妹妹失了身,事后给些银子就打发走了,侯府家大势大,即使他们告上了官府,也是无济于事。 巧的是,前几日姜与乐按着萧煦给出的名单一个个调查问话的时候,这几人的回答竟出奇得一致,五人都一口咬定自己那日出了城且并不认识裴恒,之后她悄悄派人监视,其中两人有举家搬迁的动静,被她拦下了。 姜与乐想起这个就头疼, “他们不愿提起这事,一是传出去名声不好,二是隐藏了杀人动机,三则是怕侯府报复,我都能理解,但我想不通的是,长福为什么要帮他们作伪证,人既然不是他杀的,那他自然该站在侯府这边才对。” 徐祈年脸色微沉,目光静如水,反问道: “若,人就是他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