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不是不会说话吗?” 侍卫头顶如有惊雷闪过,都顾不得揉自己脸上淤青了,正欲张口,就被清安一把捂住拉出了茶棚。 姜与乐看见店家瞪大的双眼,安抚道: “好了,老伯,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必怕他。” 店家瞅这二人气势凛然,或许能趁机把侍卫近半月赊下的茶水钱一并讨回,便一五一十地复述起侍卫在茶棚中讲过的话。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说这大理寺啊有个寺正被抓了,说是杀人,还是为个女子杀人,你们都是当官的应该知道,那里来了个女官,说是啊进大理寺的时候就来路不正,就是这个寺正找人通融进来,他说他当时见到那个女官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当时他拦下了那个女官,那个寺正还为她说话。” 老伯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瞅瞅棚外与少年纠缠的侍卫,时而又从徐祈年和姜与乐脸上划过,突然他就停下了,眼神上下打量了下姜与乐,怯怯地问道: “姑娘,你不会是那新来的女官吧?” 她其实没有太在意别人的说辞,神情毫无波澜, “是女官,但您口中刚刚讲的寺正和女官,我们不认识。” “我只认识一个日夜苦读,纵使家人百般阻挠也依旧坚持心中所想考入大理寺的女子,和一个出身权贵却不从仗势欺人,依旧勤勤恳恳细致对待每一个案件的寺正。” 徐祈年目光停留在她眼底的坚毅,内心有些触动,会心地笑了, “老伯,这边我们了解了,您去忙吧。” “那个…”老伯顿了顿,还是决定提一嘴, “棚外那位大人欠了好些茶水钱,我这有账册,还请二位大人行个方便,跟棚外那位大人说一声。” 姜与乐和徐祈年一同应下, “好。” 这边他们得知事情全貌,那边清安将侍卫双手牢牢钳制住,姜与乐望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让清安当个看门侍卫也挺合适,武功又高,也不会乱说话,就是怕遇到别人故意找茬,那人可就惨了。 “你叫什么名字?”徐祈年秉着一张冷脸,连带着吐出的话都冒着寒气。 侍卫慌了神,喉头滚动, “小的,小的李谒。” “李谒。”徐祈年喜怒不形于色,默默端视着他, “疏忽职守,背后妄言,拒不交代,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姜与乐轻拍了拍清安的手,示意他放开。 李谒手上一得空,马上转变成卑躬屈膝的姿态,抖抖索索妄想解释, “徐寺正,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的,我只是讲了大家都在讲的话…” “所以呢,所以你就没有错,所以我就不该质问你,任由你去说是吗?” 徐祈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吓得李谒直跪下, “不是的,是小的错了,是小的不分青红皂白 ,在外胡言乱语,还请寺正给小的留条活路。” 李谒深知这些世家子弟即使没了官职,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于是不顾身上已有的伤痕,拼了命似地磕头求饶。 “你起来!”徐祈年高声喝止, “你可以继续留在大理寺。” 李谒大喜过望,呲着牙起身, “多谢徐寺正多谢徐寺正。” “不过,”徐祈年视线一沉, “要把在这间茶棚里欠的钱都还清并且以后都不准来这喝茶了!” 不准在这喝茶,这要求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李谒还是马不停蹄地答应了。 “至于你这伤…”徐祈年望望姜与乐,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李谒捂着脸, “这伤不打紧的,我身子骨硬,过几天就好了。” “不用你硬撑。”姜与乐牵着清安的衣袖,瞅着对方紫红紫红的嘴角,心想这小子下手真狠,还专打嘴。 “他打你,虽有原因,但确实手狠了点,我该给的药钱一分都不会少你。”她就事论事,看着清安依旧不服的神情,继续说道, “但是,如若你以后再说不该说的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徐祈年见她装模做样挥舞着小小的拳头,不忍发笑。 李谒一面答应,一面灰溜溜地走回大理寺,二人走在后面,徐祈年冷不丁地打趣道: “从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人,坚持心中所想,嗯,不错。” 她轻哼一声, “徐寺正,你可是大理寺每日来得最早的人,跟你比起来,我还不够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