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与乐额上、后背都出了细细一层薄汗,偶有山风吹过田野,压弯麦梢,带来凉意,她喉中干渴难耐,却又无处取水,只能不断舔舐干裂嘴唇。 徐祈年的状况更不好,他深感这具身躯的薄弱,刚蹲下一会儿便脚麻发酸,不断微微起身变换双脚重心,到最后,在太阳的直射下竟有要晕厥过去的眩晕感,还是姜与乐伸手搀扶了一把才将将稳住身形。 “徐寺正这身子得好好补补啊。” 他苦笑一声,自己不爱吃药,可从小到大也没少吃过哪一顿药, “姜评事生得好力气,不如叫你家女使送一份食谱给我?食疗好过药疗嘛。” 这一番话把她逗笑了,说一个女生力气大,也不知算不算好话,左右是缓解了二人心底等待的焦急感。 “回头我就叫春桃写一份给你带过来,不过我可没少吃肉哦,只怕不合徐寺正的胃口。” 她见过徐祈年吃饭,吃得少不说,且非常清淡,以素菜为主,偶有荤腥;她就不同了,偏爱肉类,并且无辣不欢,因为之前她生长在川渝地区,即使穿越重生,也改不掉自己的饮食习惯,但原主口味并不如此,所以造就现在她边要吃辣边流泪的景象。 徐祈年只觉心中苦不堪言,不是自己不想吃,是他一吃油腻的,胃腹就难受至极,。 “喂!那边那两个,笑嘻嘻地做什么!” 三批人隔得并不太远,留心听是能听到对方动静的,萧煦和身旁两个小吏实在无话可说,身上还总觉有蚂蚁作祟,浑身都难受得紧,听到那边二人有说有笑的,顿时想凑过去。 “萧寺正,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万一…”这麦地虽能遮住人影,但一挪动,细细簌簌的声音配上起起伏伏的动静,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不对劲。 萧煦才不会听一个小吏的劝诫,自顾自地压低要穿梭过来,结果一过来发现最边上的居然是清安。 “小兄弟,我们换个位置。”他过来是为了解闷,清安别提说话了,就是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萧煦看他紧闭着双眼,完全没有睁开的意思,有些耐不住性子,伸手推搡两下, “我让你动一下。” 清安依旧不为所动,但眼睫下蓦地睁开双眸,寒光似箭,吓得萧煦打了一个激灵, “不让就不让,不说话还这么凶。” 清安扯了扯嘴角,最终又重新闭上双眼,细细感受周围的风吹草动。 春末的黄昏来得愈来愈晚,软风一阵一阵吹过麦地,拂过面庞,人也跟着舒适起来,就是久蹲过的腿着实发麻。 众人嘴上虽不说,但隐隐有种不安的情绪在空中蔓延。 “他会不会得到什么风声,已经逃了?”姜与乐不时拍着爬上身的蚂蚁,忧心忡忡,她可不想错过亲自逮捕嫌犯的机会。 “不会,我打听过了,这人长得丑,村民们平常除生病了找他,其他时间连招呼都不打的。” 萧煦无聊至极,拔了片小麦叶在土上拨弄,有人问话他自是乐意搭话,并且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上了。 “你说,一个人得丑到什么地步,才会被逼得住到井里,我还真挺好奇的,我还没见过那么丑的人。” “他既然算半个郎中,怎么又会杀人呢?还剥皮,这人到底有什么癖好?你们不感兴趣嘛?” 徐祈年蹲得头晕目眩,耳边再多个萧煦嗡嗡嗡讲个不停,心间更添郁气,然仍沉住气说道: “等他来了,给你一个率先抓捕嫌犯的机会,你就不用好奇他的模样了。” 萧煦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越跟他斗嘴,他越来劲, “嘿,我…” 话还没吐出半句,他就被清安一把捂住嘴,眼间尽是谨慎,姜与乐看到清安这反应,心领神会,压低嗓门说道: “有人来了。” 众人一听皆严阵以待,萧煦掰开清安的手,小心地喘着气,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路中央。 慢慢有个佝偻着肩背,头上戴着纱罩的男人出现在路上,身上斜负着药箱,腰间别着黄铜铃铛,走起路来一响一响的。 等他渐渐走得近些,到了井边,众人开始缓缓起身,对方却警惕性地不动了,垂手碰碰井盖,眼珠子左右转动两下,突然转身狂奔起来。 “妈的,还真的有人跟你一样看这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