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般。 一场风寒怎让何氏病到如此地步,姜与乐竖起软枕,好让何氏半靠得舒服, “母亲还是要好好养身体,府中事务就让刘妈妈代为操劳吧。” 不料何氏自嘲似地说道: “是得好好养,不然这偌大的家业都要落到小姨娘手中了。” 对于柳姨娘,她只是略有耳闻,在府内风评并不大好,但内院之中,谁得到主君宠爱,谁便能在这后院里呼风唤雨,想来何氏也是苦这个姨娘久矣。 姜与乐对于没亲自接触过的人始终保留一份谨慎,况且自己是小辈,总不好到处嚼人舌根,只能敷衍过去, “母亲治家辛苦,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何氏紧握着她的手,细细抚摸着, “哎,不提这些糟心窝子的事了,你看,你都去大理寺两日了,母亲都未来得及关切一下你是否辛苦,可还适应?” “一切都好,只是寺中事物繁忙,我有时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慢慢来,慢慢来,谁不是从媳妇熬成婆的。”何氏深吸一口气,似是想到什么,悄声问道: “徐小公爷也在大理寺办案来着,是嘛?” “是的。”此事尚京城内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没有什么好隐瞒。 “那…你们如何?” “什么如何?”姜与乐心想自己还没有排除徐祈年的作案嫌疑,虽然这几日相处下来,对方的举止言谈堪称君子,但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放松警惕。 这未出阁的姑娘就是难以点透,上次赏春宴老爷祝福她给川儿和阿乐留意一下合适人选,可事发突然,谁能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宴会戛然而止。 川儿和阿乐都到了年纪,一个该娶,一个该嫁。川儿功名加身,在尚京内的口风一向不错,倒还好说亲。只是阿乐和小公爷明明互相有情,她又怎好另外替阿乐去说媒呢,所以还是得先打探一下,别拆了这对鸳鸯。 “徐家是国公府,小公爷现也在大理寺立住脚了,以后必然是前途无量,他就没考虑考虑自己的亲事?” 何氏问得真诚且坦然,打得姜与乐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什么亲事?” 自己一直把对方当作潜在杀人凶手,竟忘了他们还是青梅竹马,谈婚论嫁的那种。 姜与乐常常肃起的一张脸现在涨得通红,浑身写满无措。 “母亲知道你们都是知节守礼的孩子,定不会私相授受,只是,男人拖得起,女子可就等不起了。他徐小公爷不急,尚京内多的是女子巴不得凑到国公府门前呢,可你不同,这一两年内再不出阁,怕是会流言四起啊。” 何氏只是说出实情,在姜与乐听来却是无比残忍,这大好年纪就要急着嫁人,困在夫家,着实是憋屈了些。 难道徐祈年是因为不想娶我,所以才痛下杀手的? 何氏看着她越拧越狠的眉头,伸手去抚平,边抚边说: “母亲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但成亲之事也万万不可耽搁,若你有意,我就托人去问问,成与不成,咱心里也好有个数,你说是与不是?” “万万不可!”姜与乐陡然说出这句话,明显吓了何氏一跳, “额…女儿是说,我才刚入大理寺,便急着说亲,这边忙活起来,必定会耽搁那边的职务。太后有意推行新政,我不好好表现,反倒急着嫁人,怕是说出去也不好。” 这下轮到何氏犯愁了,姜与乐的一番话说得不差,明明很简单的两厢情愿之事一旦跟朝堂政务扯上关系,一切就复杂起来。 “还是你考虑得全面,是母亲疏忽了。”何氏摇摇头,以手扶额,看来还是先考虑川儿的婚事吧。 听到何氏这么说,姜与乐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若真是因为徐祈年另有所爱,自己此时上门催婚,岂不是自寻死路? “母亲早些休息,女儿先回院中了。” 姜与乐福了福身,退了出来,看见春桃,问道: “母亲平常身子就不好吗?” “我只知道夫人患有头疾,时不时就要找郎中施针灸之术,我看啊,八成就是被柳姨娘气的。” 春桃知道姑娘性子好,有些事情关起门来说,也就口无遮拦了点。 “针灸…”姜与乐不懂医术,只是想到了些什么,又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