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讨没趣,挺着水袋肚悠悠然踏步离去。 —— “是嘛。”徐祈年所在厢房为东厢房第一间,坐北朝南,清光一脉,透过窗棂可清晰观赏院内栽种的一株海棠花,满眼红粉, “她说她要去赏春宴?” “我亲耳听到的。”南风又换上寻常女使的服饰,一手还拿着个炊饼,二姑娘起太早了,她都没来得及用饭,不像北风,还可以呼哧呼哧地在小厨房喝碗热粥。 “金寺副可有为难她?”他给南北风分配的任务不同,南风藏踪之术更甚一筹,负责姜与乐外出之事;北风心细,善与人打交道,更适合负责姜府内的一应事务。 大理寺内往来人员大抵是文官,根本察觉不到南风的存在,即使有侍卫在门口候着,南风也跟入无人之境一般。 “那个房间很破,算为难吗?”她捏着下巴,一张清澈的脸上沉默半晌后,焕发亮光,压低声音问道, “可需要我去教训一番,为二姑娘出出气。” 毕竟这可是未来的女主人啊。 徐祈年似乎已经习惯了南风鲁莽、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姿态,他垂下眼眸,吹开茶盏上浮的茶沫子,抿上一口。 “你回兴国公府一趟,让阿布带套常服过来。”他如雕塑般端坐于桌前,一丝不苟,苍白修长的手指摩挲在纸卷上,手背筋络处微微凸起,语气淡然, “我也要,告假。” 赏春宴之事,母亲与他提过,赏春是假,赏人才是真,他对此间事务提不起丝毫兴趣,宴席之上,虽多是勋贵人家,可同样人员复杂。 众目睽睽之下,最利于栽赃陷害,有些事,他不想发生第二次。 姜与乐就着小炭炉,用铫子烧了壶热水,这里虽无茶叶,但一壶热水足以伴她一个上午。 卷宗她整理得很快,当上手的那一刹那,知识便源源不断地涌冒出来,有些东西镌刻在记忆深处,不打扰也不会消失。 日头渐渐升起,阳光穿过格子窗,打在历史的卷轴上,一圈又一圈,浮尘轻舞,是时间的呼吸,是历史的哀叹。 双臂抻起,细滑的布料随之下落,露出一截纤手玉臂,姜与乐长吁一口气,叹道: “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 整个上午,隔扇门都开着,她偏头一瞧,外面艳阳高照,圆日恰巧悬在正中,她待的地方偏僻,不怎有人走动,倒也落得个清净。 将案几上笔墨纸砚收拾完毕,她便加快步履出了寺,春桃就立在马车旁,绞着帕子,净白的脸晒得通红,言语急促。 “姑娘,你怎么才出来啊,这宴席都开始了,大娘子带着几个哥儿姐儿的先去了。” “我这不是一做事就忘了时辰嘛。” 春桃挽起布帘,陪同姑娘一道上了马车, “咱就直往承远侯府去了,衣裳春桃都给您备好了。” 一件藕色丝织外裳,外搭霜白披帛,她解下幞头,三千青丝简单绾起,配以玉珠钗,更添一分灵气。 她们到时,侯府门口清清静静,里头隐隐透出些喧闹声出来,递了帖子,由侯府女使带到一旁互通的园子中,踏着曲径,视野豁然开朗。 亭台楼榭,柳树荫绵,丛丛簇簇春花,蓬勃而娇艳,而宴席是当下最时兴的流水宴,仿佛置身于花鸟虫鱼、山涧水壑处。 虽然姜鸿清位于九卿之列,可在座宾客也多是权贵之家的家眷,不少都与官家、太后沾亲带故,所以何氏一行人只能落座于偏中后方的位置了。 “二姐姐,快来快来,我给你留了位置。” “大娘子、四姑娘、五姑娘。”春桃一一福过身。 姜与乐并未见过她这两个妹妹,但看态度,这位颇热情的四妹妹应是何氏所出,旁边的五妹妹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联想到那日三弟的所作所为,也就不足为怪了。 “母亲,大理寺事务繁忙,所以才迟了些。” “忙些好,他们没为难你吧?”何氏虽不涉政,但从老爷口中多多少少也了解些。 “没有。”她拾起筷箸,说得很坚定, “母亲莫担心。” 还能活着,便不算为难。 侯府的食单皆是佳肴美馔,比起小厨房的可美味多了,蜜酒鲥鱼、酱蒸芙蓉肉、梨炒鸡、清丝燕窝…… 姜与乐早膳用得早,午间来得又晚,她们都已用过一轮,何氏也已离席找手帕交相说去了,只有她,将将拿起筷子,恨不得把眼前的每一盘都一扫而空。 她吃得投入,完全没留意某些闺秀异样的眼光,春桃隔着帕子轻轻拽动她的衣袖,悄声提醒道: “姑娘,咱慢点吃,不着急,可别噎着了。” 席位末尾的几位小娘子聚作一团,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