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密谋些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姑娘的吩咐行事,转身朝着屋里东摸西瞅的七八个大汉郑重其事地说道: “咳咳,姑娘说了,看到她进去后数十个数,然后我们就冲进去。” “姑娘这是干啥?”招福摸着下颌刚长出的青茬,不解道, “咋瞅着像…捉奸啊。” 春桃从小陪着姑娘一起长大,自然听不得他人对姑娘不敬,当即怒喝一声,“招福!姑娘尚未出阁,怎容你如此诋毁!回府自去找内知领板子去。” 招福刚进府不久,还没受过罚,现下就蔫了,不再言语。 姜与乐考虑过了,不是她想以身犯险,而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个时间点,一切事情尚未发生,她也无法指证行凶作恶之人,只有让她的这些家仆在场,才能既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又能揭示徐祈年的不轨之举。 饰花挂草的连廊此刻走来格外漫长,姜与乐现下的每一步都是以曾经的殒身换来的,不容出错。 春桃趴在门框边,只露出一双圆咕噜的大眼睛,看着姑娘在门前立定,僵持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掀开绯绿帘,推门而入。 她立即在心里打起鼓, “一、二、三……” “快冲快冲!”一数到十,春桃就紧赶着这些府中护院出去,因为姑娘脸上的表情太决绝了,她心中不安。 姜与乐推门时低着头,现也就站在门槛前几寸的地方,抬头看到眼前的两个人瞬间有些迷惘。 左边的少年身穿绯绿服并银带,就连脚上的朝靴她也仔细瞧过了,绿边无疑。 只是这张脸上少了狐狸面具,显出的倒是副清秀俊逸的脸庞,苍白的身骨似在风雪中磨砺过一番,浑身透着寒意。 身旁人穿着短衣紧衫,一身腱子肉展露无遗。 两拨人就这样对立着,窗外凄风苦雨凛凛作响,屋中没有点上火烛,晦暗不明。 “姜…与乐。”徐祈年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分迟疑,他瞧了瞧对方身后之人,说道, “既然都来了,那便一道坐下喝杯茶吧。” 声如其人,温润如玉,却勾起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悲戚, “不用了,徐小公爷写信于我,可有要事,在这但说无妨。” 姜与乐背着光,徐祈年看不太清她的脸,但从语气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善,也未多做挽留,直说道: “听闻姜姑娘不日即要入大理寺,我既曾在姜家书院中借读过,现又担任大理寺左寺正,理应祝贺一番。” 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其余人听来全无错处,就连春桃都小声说道: “姑娘,你既然是来见小公爷的,又何必带这么多人,怪吓人的,带我一个就好了。” 姜与乐敛声屏息,她不知情形为何会演变成现在这般,只极不情愿地挤出一抹微笑, “多谢徐小公爷关心。” 时间近乎沉滞,窗外急雨声如瀑布,狂风席卷天地,徐祈年一副不急不躁淡然处之的姿态让她没来由地心慌。 眼看二人无话可说,徐祈年微微颔首,便借了道出门,侧身经过她时,一股熟悉的白檀香味缠绕流连于空中。 分明…就是他! 她转首紧盯着徐祈年的侧颜,双眉浓而长,墨黑的眼色与全束黑发相衬,可姜与乐的一双眼夹杂着愤怒与恐惧,绝不是欣赏的意味。 这目光太过炙热,他很难不注意到,待错过半身,才略微转回对上姜与乐的眼神,不显山不露水,薄淡的唇翕动道: “三日后,大理寺见。” 衣袂微扬,袍服轻舞,徐祈年的步伐安定且从容,殊不知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给姜与乐内心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姜与乐暗自腹诽着,细眉因怒容而紧蹙。 今日既没有揭露他的恶行,来日成了同僚,岂不是羊入虎口! “徐小公爷可真是玉树临风,翩翩君子。”春桃心想有这样的人做姑爷也挺好。 “春桃,你涉世未深,切不可为男人的外表所迷惑。”姜与乐扁了扁嘴,点到即止, “走吧,回府。” 她带着一群人无功而返,下至五楼,先姜与乐离去的徐祈年似是想起什么,又匆匆而返,没与她多加寒暄,直奔一雅间而去,倒是紧跟其后的阿布些微不满道: “不知姜姑娘今日何意,带众多家仆前来,又在一楼置下人来拦着我家公子,不像是赴约,倒像是抓犯人一样。” 时楼食客众多,处处都是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但阿布这句话格外掷地有声,春桃都不知如何维护自家姑娘,姜与乐也失了解释的劲头。 徐祈年侧耳听到一字半句,撇头道: “阿布!不得无礼。” 又朝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