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美娘高高兴兴回了村,今儿她可打包了不少好东西,长春楼里的糕点都不是寻常货色,更别提市面上难见到的新鲜果子,施美娘本想着能吃多少吃多少,也不枉来一趟,免费东西谁不喜欢呢?没想到施黎还让她打包,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施美娘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带走了,一共七八个油纸包,留两个最好的给妈和她爹,剩下的就拿去给村里相熟的分了。因为急着回去现眼,连施黎要留她在新宅住一晚都没留住她。 施美娘走后,施黎叹了口气,神情低沉下来。她站在后门静了静,半晌才敲门进去。 开门的老头子有些惊讶:“姐儿怎么从后门回来了?刚才老太太还念叨呢,说您今儿走得快,村塾好多事还没拿定主意。” “哦,没事,只是不想去前门绕路……村塾还能有什么事,老太太如今在哪儿呢?” “在后院偏厅呢,正让王妈几个把院子里再收拾收拾。” 施黎摇头:“都收拾多久了,还能怎么收拾。” 自从搬进新宅后,施老太太就闲不住,成天指挥人到处瞎忙活,不是这个犄角疙瘩没打扫干净,就是那个地方东西摆着不好看。施黎也由着她,一辈子苦过来的人,住上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宅院,心里一时拗不过来也正常。 如今施宅除了施家四口外,还添了五口人,一对老夫妻,女的姓王,都叫她王妈,年轻时候是走镖的,手上有点功夫,看门镇宅,平时也帮忙做些琐事。夫郎姓章,一应活计都能干。还有一对夫妻,妻主姓刘,夫郎姓周,和他们的女儿,专门做饭裁衣。 走到后院,正盯着磨盘磨豆子的小姑娘就窜了过来。 “家主,您回来了!” 刘言言是个相当活泼好动的半大丫头,人倒是很机灵,小时候也上过几年私塾,后面也是老家遭了饥荒,和父母一路投奔亲戚来了。亲戚倒没不认,还专门找牙行的人给他们家找了条活路。正巧施家招人,施老太太一眼就看重刘氏两口子手艺好,人又诚恳老实,便把他们一家都签了下来。 “回来了。”施黎情绪不高的回了一声。 “家主,您回来就好,咱们家今天发生大事了!” “家里能有什么大事?”施黎有些纳闷,“王保华家打过来了?” “那倒没有,”刘言言看了不远处的施老太太一眼,“我可不敢胡说,您问老夫人去吧。” 施黎只能走向正给磨盘加豆子的施老太。 “阿婆,言丫头说家里有什么事?” 施老太太脸色不好,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屋里努努嘴,“你自己看去,成日里不着家,你的夫郎给你招了什么回来。” 听见事情和云齐有关,施黎更是一头雾水。见施老太又开始弄她的磨盘,只能抬脚往正厅里走去。人还没到,就听见一片哭丧似的哭声。 施黎吓了一跳,急忙绕过屏风上前去,这才看清前面的场景。前厅里足有七八个人,一个老男人哭倒在云齐脚下,唬得云齐又是劝慰,又是慌乱。 “舅舅,您请起来,如今既然找到我,云齐必然帮扶,您……您不要再哭了。” “是啊,父亲,做什么哭哭啼啼的样子,”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女人说道,“好不容易找到表弟,一家团聚,您倒哭起来惹得他伤心,他若伤心坏了,您岂不自责?” 表弟?施黎愣了一下,云齐还有亲戚在呢,当初不是说,自云齐母亲犯事后,他们家亲戚一个也不接济,这才导致云齐父亲走投无路,死之前把云齐卖给施家做童养夫了吗?怎么忽然冒出来什么舅舅表姐? 施原正在前头,见施黎来了,赶紧拉过她低声交代了几句。 原来云齐舅舅一家,当初也未能幸免,被连累得下了狱,一大家子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后面多年颠沛流离,流浪到扶峰县,见当地甚是热闹,便停留下来,想着找点活计做。在扶峰县,是避不开聊斋这两个字的,前段时间的花车游街,至今为人津津乐道。云齐的表姐王莲四处找活时就听了不少墨痕书斋的事,正巧最近墨痕书斋最近缺人手,她想着自己怎么说也读书识字,若能在书斋做事,倒也十分不错。也是巧了,正好碰见云齐去书斋,王莲本来没认出云齐,毕竟云家出事时云齐还小,如今转眼多年,哪里还认得出来呢?倒是云齐一眼认出了王莲。 “原来是这么回事……” “二姐儿,这事你看如何解决?”施原悄声问。 施黎还没说话,王莲已经带着她父亲上来,连连给施黎作揖,又是哭,又是谢施家没亏待云齐,吵吵嚷嚷闹得施黎头都大了。好在她跟着赵长安到处应酬也历练了不少,当下叫来王妈的夫郎章氏,把云齐的舅舅扶到一边,又在施原的帮助下劝住了表姐王莲,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