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齐渊华是如何教训雷家仆从,潇洒地将水柔带走且不多说,单说薛崖受此刺激终于下定决心带欧阳濯月远走高飞,卫玲立刻自告奋勇当起了狗头军师。 纸鸢阁中,一灯如豆。 卫玲一进房中,顿觉眼前一暗,从黑纱的隔障里传来分不出男女的沙哑声音,“卫娘子既然持有文夫人的信物,便是我纸鸢阁的贵宾客户了,所有消息一律可以享受八折优惠,本阁消息情报按照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划分,甲等消息一千贯、乙等三百贯、丙等一百贯、丁等三十贯。” 卫玲拿出讨价还价的语气,“不知道昨日赏心阁上指纵鹰雷家三少爷雷摧强迫水柔不成以致她跳楼明志,幸得羽琴公子齐渊华英雄救美之事的前因后果,纸鸢阁如何划分等级?” “哦,此事乃卫娘子亲眼所见还需要我们的情报吗?” “有时候亲眼所见并不是事情的全貌,一件看似巧合的事情,背后很可能有双无形的手在推动。就比如雷摧和齐渊华为何会刚好都去了赏心楼,我想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人刻意引导,还有水柔的身世背景,这些消息怎么算?” “请卫娘子请稍等。”接着那人似乎以隐语说了些什么,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又开口道:“雷摧和齐渊华去赏心阁的情报属丁等,各三十贯,水柔的来历是乙等三百贯,共两百八十八贯,首单客户我们再送个优惠抹去零头,只需付两百八十贯就行了。” 卫玲顿觉有些牙酸肉疼,几句话就是近三千贯花出去,这纸鸢阁可太能赚钱了。然而她还是数出银锭换了情报。 拿起顺着滑动机关盛放在盘中的薄薄两张纸页细看起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昨天她就感觉蹊跷,事后回放记忆,那水柔神色之中明显没有决然赴死、坚贞不屈的味道,当时她就怀疑背后有人设计,现在不过证实了自己的推测。 “八月十五巳时正,雷摧好友杭州城吴家茶坊的吴四邀一众好友于午时在赏心阁宴饮,庆祝雷摧解除禁足,宴上也是吴四主动说起水柔。齐渊华则是三天前到杭州,为下月欧阳家主大婚时黄山仙都派前来庆贺的掌门一行提前安排住宿事宜。” “他会来赏心楼也不是偶然,而是负责招待他的欧阳家四大家臣之一的弄潮鳌封家十四郎推荐的。水柔本名水嫦柔,十五岁,九年前被姽婳门主西王母崔妍疏收为弟子。” 水柔竟然是姽婳门的弟子。黑/道七门中千门、化蛇门内讧之后势力衰微,卸岭门不涉纷争,就剩暗影门和阴尸门联姻对抗恶鬼门与姽婳门的结盟。 与野心勃勃勾结皇城司席乘的暗影门不同,恶鬼门自九幽老祖死在金台大师手上,剑圣破鬼蜮大阵追杀九大鬼后一蹶不振多年,新任门主身份神秘从不现身,还是在五台山清凉寺的叛僧横刀头陀加入成为副门主之后才重振旗鼓声威又起。 姽婳门同样沉寂许久,若不是昔日的千红仙子崔妍疏武功高强、精明强干,以一手挽情钩位列兵器榜第十四位,一手撑起姽婳门,怕是早被阴尸门主九阴仙子左玉璇吃干抹净了。 这样一个厉害人物教出的弟子,接近黄山派首席弟子,背后必然藏着什么阴谋,结合齐渊华、雷摧以及他们三人汇聚赏心阁都不是偶然,再联系这件事导致的结果是齐渊华在大婚前惹下风流债,薛崖冲冠一怒为红颜决定带带欧阳濯月远走高飞。 卫玲大胆地推测,欧阳濯月和崔妍疏就是设局之人,她们的目的并不相同,欧阳濯月是想摆脱亲事和心上人在一起,姽婳门应该是意图染指黄山仙都派。 知道底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他们只需等欧阳濯月主动联络,告知她的详细计划,全力相助便是了。 江南之局已呈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卫玲冥冥中有股感觉,九月初一欧阳叡大婚那天将会是这一切见分晓、定输赢、落帷幕之时。 而千里之外的汴京城,自诩执棋者的如歌夫人独孤澜收到暂代帮主之职的大弟子金翼凤凰陆沧海之信,详述欧阳世家对蛟帮的进犯威胁,当下便准备返回江南,以雷霆手段收拾欧阳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娘,江南有大师姐统领,青虬白螭二老坐镇,还有孙钧兄、三师妹和依附咱们的大大小小三十六个帮会的上万帮众,难道还奈何不了区区一个欧阳世家吗?”汴京城东新宋门口外,独孤敬江不解道。 独孤澜一身玄素相间的骑装,风姿凛秀如寒梅,闻言淡淡一笑,“江儿,一个欧阳家自然不够格,但若是加上江南白道呢,黄山仙都派和七巧门马上都会因为联姻而跟欧阳世家结盟,三家合力我也不能轻视。” “何况还得防着恶鬼门和姽婳门渔翁得利,最后必须留心龙虎山正一派,张天师是武林中少数我也看不透之人,如此危局只有娘亲自出马了。” 独孤敬江不改轻慢,“江南不是还有爹爹在吗,爹岂会允许自己的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