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这是我从二师兄那得来的曲月娘验状，此案巡检司已经交由赤胆神捕舒询负责，你们若是有什么发现凭这块腰牌可以直接面见舒询告知于他，自己千万不要行危险之事。”种浩有些不安地边嘱咐边将验状和腰牌递到卫玲面前。

卫玲朝他伸出手，袖口因她抬手的动作，微微往下一滑，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腕上没有任何饰品，纯洁的耀人眼目。

种浩的双眸不觉变得深幽灼热，卫玲接过验状和腰牌时两人不免指掌微触，那瞬间的温度与触感，让两人的心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扫过，怦怦怦地加速跳动，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

卫玲突然发觉周遭竟然如此安静，两人也离得如此之近，近得卫玲已能听到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和结实胸膛里发出的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种浩垂下眼，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人，用尽全副精神才抑制住握紧她的柔荑，再将她圈在怀里的冲动。

“种大哥，多谢你，我们一定会小心的。”卫玲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种浩的掌心，种浩仿佛被烫到般赶忙收回手，嗓音比起往常有些低沉沙哑却也更磁性悦耳地道：“ 那就好，玲儿，往后遇到任何事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卫玲笑吟吟地道：“我知道的，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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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是锣鼓喧哗，人声鼎沸，鼻端上是一股掺和着油香与酒香的气味，满眼望去，到处都是人，人被声音挤着，鼻子被气味挤着，挤来挤去，却挤出股人间烟火的热闹快活来。

这里就是北瓦子了，是汴京城中市井百姓们顶好的取乐去处，只见酒肆、茶坊、食店、摊铺、勾栏、看棚真是应有尽有。勾栏、看棚内小唱、杂剧、说书、舞旋、走索、踢弄、相扑、七圣法、傀儡戏等等表演数不胜数直教人眼花缭乱。

距离发现曲月娘的尸体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柏舟门上下一心，发挥出了最高的效率，终于锁定了嫌疑人，此刻，她们全员出动，在北瓦子守株待兔，设下天罗地网准备为曲月娘复仇。

“根据开封府仵作的验尸结果，曲月娘口鼻内无泥沙泡沫，手指夹缝内无泥沙水草，肺中也无积水红斑，基本可以确定是被掐死之后再抛尸水中的，由脖颈掐痕判断杀人者起码是身高在六尺以上的成年男子，死亡时间大致在被发现的十二个时辰以前。”卫玲汇报着验状上的内容。

罗云霓接着抢先举手，迫不及待地向姊妹们讲述自己收到的消息，“卸岭门有个年轻偷儿杜宝，就在曲月娘经常卖唱的几条街附近活动，杜宝倾慕月娘所以常常暗地里关照于她，月娘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他曾看到北瓦子小唱看棚的冒十七和月娘说话，他怀疑月娘之死跟冒十七有关，前去找冒十七逼问时，冒十七却抵死不认，只说他想邀月娘来北瓦子表演，但月娘以北瓦子抽成太高为由拒绝了他。”

“我从他那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告诉了三姊，然后经北瓦子里的偷儿和斩锋堂弟子确定月娘这些天的确没有去过北瓦子，但是有人见到月娘在酉正左右受邀入了风荷楼唱曲，戌时天黑才出来，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第二天曲三郎说月娘未归家四处寻找，第三天一早就发现了月娘的尸体。”

“我们又问了风荷楼的伙计，说那天点月娘的几个人都是生面孔，外地口音的寻常男子，他只记得月娘走后他们离开时其中一人醉的不省人事，是被另一人背出去的。”

沈柔和方幻娘没有从月娘四邻亲友口中问出什么值得注意点地方，唯有一点，曲三郎说到月娘身上物品都没了，只剩一个破口的香囊还系在腰间，曲三郎说里面是月娘亲手调制的神仙合香，香气更为浓郁悠长，或许可以用香气作为线索找到凶手。

大厅一时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思考月娘究竟是被谁在哪里什么时间用什么方法杀害的。

卫玲在意识空间抽出看过的寥寥几本推理小说和推理电影的作案手法反复观看，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

她缓缓开口道：“六姊，点了月娘的那几个客人是不是都身量不高，其中还有人身材特别瘦弱？”

罗云霓好奇道：“七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湖阅历最为丰富的徐嘉音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我明白了，是那个瘦弱男子跟月娘互换了衣服，扮作月娘的样子出了酒楼趁着夜色昏暗去除他们的嫌疑，实际上月娘被他们弄昏，背到其他地方施暴杀害，最后抛尸五丈河。”

“没错，而且我觉得北瓦子跟月娘之死一定有所牵连，冒十七出现的太巧了，若是月娘没有拒绝或许他们不会用这种方式掳走月娘还杀人灭口。”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前世养过军犬的卫玲寻到了一只猎犬，通过香囊残留的余香果然追踪到了北瓦子，可惜北瓦子里气味混杂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