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压住墨镜上缘，“聿白，恐怕要麻烦你一下了。一会儿我下车后，你开车去正门转一圈，越慢越好，尽量拖延时间，拜托了。”

江聿白琢磨眼下的局面，点头，“好。”

“谢了。”

借助视觉错位，江聿白找准位置，车身刚好挡住了初夏。一群记者们在冷风中等了很久，哪怕宋言璟已经出来解释过，他们也不死心，试图堵到万晟史上最年轻的总经理。

此时出现的这辆车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那是不是小初总的车”，众记者蜂拥而至，甚至有记者堵在车前。

江聿白瞄见初夏开门进了集团，才不慌不忙拎起后座的纸袋下车。

“小初总不是女的吗？这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集团高层吗？”

“还挺帅的，之前没见过啊？”

眼见摄像机都要怼到他脸上了，江聿白举起手里的袋子，“不好意思，各位可能是认错人了，我是来送外卖的。”

“什么？送外卖的？”

“谁家好人开保时捷送外卖啊，又是哪个贵公子来体验生活？”

“散了散了，继续等吧。”

“这小初总真沉得住气啊，集团出了这么大事都不露面？”

……

记者们满脸失望，唉声叹气散去。江聿白穿过人群，把纸袋递给了乔雨瞳，点头示意。后者收到了初夏的消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比了个“OK”的姿势。

“初总，公关声明二十分钟前发布，现在已跃居财经热搜第一。鉴于戴怀林在集团的位置，不乏指向集团管理漏洞的舆论。我和几个合作时间久的财经号打过招呼，但据内情，邦远、通瑞等几个对家集团并没有放过这个拉踩的机会，买通了不少媒体。”

肖韵把手机递给初夏，“像新财经这个标题，分明是刻意为之。”

初夏定睛一看，“万晟副总戴怀林涉嫌受贿，集团股票大跳水，陨落神坛？”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质疑集团纳税了。”

“公关方案调整一下，尽量往戴怀林身上引。”初夏大步流星，一一交代乔雨瞳，“通知财政部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做好查税准备。另外，通知各部门包括行政部主管和集团高层，一小时后汇报各自应对方案。”

“好的初总，我这就去。”

“对了初总，之前搜集的照片和音频证据刚才一并给了警察。”肖韵没想到仅仅过了个周末，事情就像按了加速键一样，连她看得都有些发懵，“警察那有铁证吗，怎么会突然……”

刚刚警察来，以涉嫌受贿、洗钱等多项罪名带走了戴怀林，但并未提及证据。虽然洗钱是个人行为，但直接和税收挂钩，话题太敏感，公关声明里暂且隐去了这点，等判决结果出了再发二次声明。

证据是？

初夏从包里取出牛皮纸袋递给了她，“看看。”

肖韵刚拿到手里就猜到是什么，一向面无表情的她竟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么快就拿到了？”

“嗯。”

一想到席晔还没醒来，初夏的胸口就不住刺痛。

“厉害。”

“肖总，兴源的项目你接手没问题吧？”初夏早已梳理好戴怀林手上的项目，“至于度假村和其他几个小项目，一会儿高层会上再讨论吧。”

“好。”

令肖韵奇怪的是，分明是打了一场胜仗，初夏却毫无喜悦的神情，连精致的妆容都无法掩盖她身上隐隐透出的疲惫。“初总，没事吧？”

“没事，这段时间要辛苦一下了。”

“好，那我先去和公关部调整方案，晚点高层会见。”

肖韵回了办公室，而初夏连回办公室的时间都没有。她把包递给迎面而来的乔雨瞳，“雨瞳，放我办公室，顺便把桌上的电脑带过来。”

从财政会开始，初夏一整天都在开各种各样的会，甚至连午饭都在会议室匆匆解决。戴怀林作为集团元老级别的副总，手上有太多遗留的项目要处理，稳住集团控制舆论也是关键。

等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办公室，已是深夜。

手机消息爆炸，她只看了苏映堤最新发来的那条“还没醒”，就无力扣在了桌子上。

初夏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忽地瞄见桌角的仙人掌。不知是不是这几天阴天，那盆万重山已没有离开时那般翠绿，隐隐有了枯萎的迹象。

她猛地站了起来，想把它往中间挪挪，不料竟因太过心急，被仙人掌的刺狠狠扎到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