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街道车流穿梭，两辆出租车从头到尾同行。

车内。

柏年随手拿下右耳蓝牙耳机，听前座的人喋喋不休。

夏聚冷脸：“为什么是你和我一起？”

柏年不咸不淡：“我，我妹，语蝶都喜欢坐后座，四个人一辆太挤，我是抽签过来的。”

这些夏聚都知道，但脑海里总觉得不对劲。

他转念一想，那根短签好像是舒语蝶抽中的......

夏聚：“不是，你逗我呢。”

“先别说这个，”柏年笑了一声，问：“你俩什么进度了。”

“......”夏聚沉默，撇嘴：“维持原状。”

柏年讽刺般哼了声：“你出国是图个心理安慰？”

“我还以为你回来就能表白了呢。”

“还来求我盯在语蝶身边？我看你和杨鑫也没什么两样。”

“都没什么真胆子，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闭嘴。”夏聚头后仰，靠在枕垫：“别提那个傻逼。”

“我俩早掰彻底了，提到他就烦，两面三刀的狗东西。”

他一一列举：“高考出分第一天就问我分数，比他高五十，转头甩脸子拉臭脸，我还以为他情绪崩溃，去他家安慰他，妈的，当面拉黑我。”

夏聚义愤填膺，继续说。

“你不也是，你分比我还高，姓杨的大傻逼还让你放弃Z大，一起去读他能上的学校，脑子真是锈了。”

“你当初怎么喜欢的他。”

杨鑫这种傻逼绝无仅有，遇上都是上辈子造了大孽，夏聚闭着眼，骂两句就嫌烦。

“当初鬼迷心窍了。”柏年不耐烦叹气：“就当我年轻不懂事吧。”

柏年再一次叹息：“现在想想，喜欢一个人好像真的没什么理由。”

“至少我想不到。”

“你呢？你为什么喜欢语蝶？”

控诉大会暂告一段落，柏年挪到后座正中，瞥眼看他神色。

提到这个，他神色松了松，嘴角不自觉带上弧度：“她跟你说过我和她第一次遇见是什么情况嘛。”

“没，”柏年干脆：“快说。”

夏聚整个人放松，靠坐在副驾驶。

他言简意赅：“她救了我。”

车内冷气打得十足，车窗降出一条缝，热风卷进，扰乱打搅了声音。

市中心，商场二楼。

两拨人汇合，柏年指挥有度。

她拍着小堂妹的肩：“柏禾，多看看小裙子，多试试新风格。”

她指夏聚：“姓夏的，你手别乱晃，你手上提的绿色袋子是我刚在一楼买的水乳，都快四位数了！”

她揽上舒语蝶的肩：“我们去那家新店试裙子吧！”

夏聚手里提着她没吃完的冰糖草莓，柏年的水乳，柏禾的小包。

舒语蝶笑着收回视线：“你怎么跟打仗似的。”

“我们可半个多月没见啦，不把她们支开，我们两个怎么玩尽兴？”

事实确实如此，舒语蝶笑着接话：“那你先去，我再去吃颗草莓。”

柏年瞥了眼她和提着冰糖草莓的夏聚，淡淡嗯了声。

环形商场，白色灯光笼罩，夏聚站在光线明亮处。

夏聚伸张胳膊，递过冰糖草莓，揶揄说：“不怕蛀牙还是不怕长胖？”

“都不怕。”舒语蝶说得轻飘飘。

“心情好点了？”夏聚随口问。

舒语蝶眼色一转，拿着签子，咬碎糖衣，靠近环形防护栏向下望：“刚刚......谢谢你。”

她在说餐厅和阿姨的事，夏聚反身看她，只有一颗垂下的脑袋。

夏聚故作轻松，说：“都是没妈的小孩，说什么谢不谢的。”

垂着的脑袋动了动，舒语蝶转身，抽走袋子里的长签，戳了颗饱满的草莓。

长签伸到夏聚面前，舒语蝶笑着问：

“甜的，吃嘛。”

草莓的清甜味混着糖的腻味飘到鼻子边，夏聚垂眼，盯着圆润又酸甜的草莓。

“要我喂？”舒语蝶轻飘飘问。

夏聚脑子一空，总觉得这不像句玩笑话。

他反手接过长签，笑着塞回袋子里：“你不怕胖，我怕。”

“你快去吧，一会儿柏年看不见你，还要找我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