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是在那次动物园之后，彻底和周饮听失去的联络。

直到她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云初的世界还是没出现过周饮听的身影，没听到过周饮听的消息，时间一下子被偷走好几年。

云初坐在回老家的公交车上，看完孟妍妍发来的视频，嘲弄笑着。

如果她当初肯听进周饮听半句的话就好了，几个人的结局至少不会像现在那么凄惨。

可惜这个世界不能重来，现实生活中并不会出现如果。

孟妍妍也知道余光市要被拆掉的事情，和云初睡在一张床上，睡在她在余光市自己一个人租的房子里。

云初询问孟妍妍：“你不去老家看看吗？你爸妈这些年有联系过你吗？”

孟妍妍摇头：“那两个老家伙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态度，我没什么好去看他们的。”

云初叹了口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孟妍妍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人嘛，就是要早点摔跟头，早点爬起来比较好的。”

孟妍妍笑着摇头，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相机对准云初和自己，按下自拍的快门键：“我们一直都在长大，被时间推着走，趁着还年轻，得多拍点照片。”

云初也明显感觉自己长大了，变得更成熟，更有压力了，深吸一口气：“我喜欢年轻，可我觉得，人在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魅力。”

孟妍妍并不这么觉得：“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是不想变老，我害怕变老。”

“怎么，你年轻的时候还没玩够？”云初打趣孟妍妍，伸手挠她痒痒。

孟妍妍放大苹果原相机拍下的那张合照，放大细节，看着自己脸上的痘痘印子：“我只是害怕老去，害怕变丑。”

云初握住孟妍妍的手：“我们才二十五岁不到，正在青年时，还可以抓紧时间做好多事情。”

孟妍妍就是害怕，没来由的害怕，想着自己终会有天变成老奶奶，恐惧地弯腰啜泣，抱住云初不撒手：“小云，我……我害怕。”

云初的手搭在孟妍妍的腰肢，轻轻拍着，哄孟妍妍：“你害怕，或许是因为你爸妈自小都不怎么关爱你，你从小就无法从家人那里感受到爱意，所以长大后，趁着年轻时的那副皮囊，交了许许多多的男朋友，以此想来获得爱。”

云初戳穿孟妍妍真实的心事：“你害怕的变老，实际是害怕自己容颜不再，没有人再爱你。”

孟妍妍趴在云初肩膀哭了会儿，问起云初一件事：“你对周饮听，有后悔过吗？”

云初说起自己的事情，少了几分清醒：“错过的人和事，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说法，因为人生本该一直往前走，不往前走就会被困在原地，陷入泥潭中。”

“你现在讲话怎么变得一套一套的，像没有感情。”孟妍妍好笑，抽了张餐巾纸擦眼泪。

云初想起周饮听之前说过她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有精神变态的潜质，想到了背地里折磨了那么多小动物的云以泽，靠坐在床头，叹了口气，感慨世事难料。

云初和云以泽在一起了两年时间，期间一直暗中被云以泽当做小白鼠，偷偷被灌了很多汤药。

云初的记忆变得差，安静下来后的很多时候，分不清到底是她自主遗忘了周饮听这个人，还是因为那些汤药被迫遗忘的。

云初想要记得周饮听，记忆中的那个周饮听，反倒在她脑海一日日变得模糊不清。

孟妍妍和云初同睡在一张床上，兴致勃勃聊着八卦，从少女心事聊到工作的烦恼。

孟妍妍扭头，盯着云初的侧颜：“你知道你和周饮听分手之后，周饮听来找过你吗？”

云初想不起来了，“什么时候？”

“就你们分手一段时间之后啊。”孟妍妍掐着手指回忆，“当时是晚上，外面下了好大的一场雨，他一直苦守在外面给你打电话想叫你下去，想叫你给他个机会。”

孟妍妍表情夸大，摆着手势：“十几岁时候的周饮听，都快给你跪下来了，可你怎么也不肯下去多看他一眼，甚至连房间的窗帘都没拉开过，最后还是季正舟他们把周饮听拖走的。”

云初真的想不起来这件事了，只迷迷糊糊有个印象，皱眉：“还有这样的事情？”

“对啊。”孟妍妍无奈笑着，“虽然十几岁的时候，你俩看起来都有点幼稚，但周饮听对你的好确实是真的。我后来听季正舟说，云以泽的事情也是周饮听收集了证据，向警方举报后解决掉的。”

云初看到的周饮听的好太少，周饮听在背后为云初做的事情，比表面上展露出来的多得多。

云初吸了口气，心情复杂，心头压了一块巨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