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是坐的长途车回家。 到了车站后,再打车一段距离后,云初选择自己下车,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往家的方向走。 她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小时候的画面,穿梭在马路边的小巷子中。 云初有几年没有回来这里了,看见旁边有工人穿着工作服,正拿着大锤子对一处房子的栅栏敲敲打打的。 为首那个工人弯着腰站在艳阳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长长舒出一口气:“这个地方也马上就要被拆掉,重新建造高楼大厦,变成开发区了。” 有其他工人附和那个大叔,喟叹时间过得快:“这些房子也在随着我们,一起慢慢老去。” 云初听着他们的谈话,脚步慢下来,肩上背了回忆,心脏被压得喘不过气。 时光荏苒,现在能陪在云初身边的人,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而属于云初和哥哥回忆的老房子,也终于随着时间的往前,要消失在记忆长河中。 云初拖着步伐,一个人慢慢吞吞走到老房子门口。 抬起目光,她远远看见有个高高瘦瘦穿了一身黑白休闲服的男人蹲在她家门口,怀里抱了一只受伤的金毛犬。 云初光是一个背影、一闪而过的侧颜,也能在这么多年没见过那个人的情况下,认出那人是谁。 周饮听。 云初脚步停驻,站在原地久久没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处的周饮听,抱起后腿受伤的浑身脏兮兮的小金毛犬,起身离开这里。 周饮听步子没有停顿,一直一直踩着落日往前走,肩上披了让人沉溺的橙红色,没有回头地迈出这片荒老地带,走出两个人的回忆。 云初没出声叫他,自认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资格。 当初,是她对不起周饮听,也是她抛弃的周饮听。 她没脸再见他。 周饮听抱着那条路上捡的金毛犬,开车去了家宠物医院。 给它看病的中途,周饮听抽空发了条朋友圈,问有没有人可以收养这条幼犬。 季正舟二十好几岁了,依旧像十几岁的时候那么欠,贱兮兮戳进和周饮听的聊天框,发了条语音给周饮听:“狗哥,您干脆自己收养它好了呗,反正你也有给你前女友当舔狗的经验。” 周饮听是外放的,引得周围人看他。 周饮听皱眉,听到一半按掉那条语音,很想把季正舟拉黑了。 周饮听周身气压低沉,回复季正舟:“不领养就滚。” 季正舟看了周饮听前段时间的那个采访,好奇一件事:“你这个艺术生,怎么说去当警察就真跑去当警察了?你家族的企业不要了?” 周饮听懒得搭理他,阴阳怪气回:“等有天做累了这个工作,我还不能转行了?” 季正舟觉得周饮听不会:“那可说不准,你看起来是挺会一直倔强一件事情的人。” 周饮听盯着季正舟新发的那句话,沉默看了会儿。 季正舟回周饮听,给周饮听举了个活生生的例子,直往周饮听的心上戳刀子:“就比如云初。” 周饮听压着眉梢,看也不看,退出了和季正舟的聊天框,无语,轻轻磨动后槽牙,心说季正舟这老逼登是真的不会聊天。 云初是周饮听最大的一块心上伤疤。 即便过去了好几年,他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依旧不能被治愈一分一毫。 每每夜深人静,周饮听想起那个名字的时候,刺人的疼痛就会划过周饮听心脏,痛的他头晕脑胀,恨不得连夜赶去找云初,问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绝情。 周饮听最落魄至极的那几年,一点点因为云初的出现被照顾治愈着,成为他昏暗世界的一道光。 那会儿的云初在周饮听心中有多重的分量,后来,云初伤他就有多深。 周饮听被骗了,他以为的云初对他的好,都是别人也能拥有的复制品,都不过是因为他是最像云以泽的替身。 云初那几年每回对周饮听温柔地笑,都是在透过周饮听,一遍遍地在窥探周饮听身上的云以泽的影子。 两人间,云初为他取的亲昵昵称,甚至也是云以泽咀嚼完用剩下的。 周饮听想起那些事,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双眸可以喷出咆哮的怒火,在心里起誓。 下次再见到云初,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云初早就没了周饮听的联系方式,两个人互相在对方的黑名单中躺着,看不到周饮听新发的收养小狗的朋友圈。 孟妍妍因为这次工作原因,短暂地加上了周饮听,趁机翻看了周饮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