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疑窦(1 / 2)

李殊像鸵鸟一样将头紧紧埋在膝盖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听到宋朗星推开门出去,过了很久很久也没回来。

像他这样的人,像他这样的人,除了一条烂命,再没有值钱的东西。

可是一条烂命,连他自己都唾弃,怎么敢奢求她留下他。

大颗大颗的水滴砸到地板上,空荡的房间寂静无声。

他把桌上的伤药放进胸口处,把身契折叠整齐,用镇纸压住,然后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敢祈求阳光照过来。

宋朗星吃完羊汤,径直走回家,推开房门,李殊已经离开了,身契却完好无损的留下来了。

他把身契留下来干嘛?

她寻摸了一个盒子,将李殊的身契放进去,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总算送走了。

已经到了初夏时节,外面的蝉切切察察的在叫。

宋朗星躺在床上,被这声音弄得心浮气躁,有些睡不着。

她把手伸下去,没过许久溢出一点叫声来。

李殊靠在外面的围墙,半闭着眼睛几乎要昏睡过去。

他不知道去哪,没人要他,怕看到她厌恶的眼神,只敢偷偷靠近她一点。

隔着重重的围墙,忽然听见一点叫声,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朗。

他在康平坊听过各式各样的叫声,即便是有黄莺美誉的娘子,叫起来一样令人厌恶。

四周都是蝉的声音,他的胸腔也开始隆隆作响。

存天理,灭人欲这套,在宋朗星这儿从来就行不通,瞒天过海已经够累了,她不会特意去节制自己的欲望。

既然男子能够左一个小妾,又一个美婢,她又何必去压抑自己呢。

做完一切,她又用帕子仔细的清洗了一番,最后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宋朗星已经穿好公服,往大理寺去。原本准备置办车马的钱,现在已经花出去了,她又严辞拒绝乘坐章礼的马车,只能每天早点起来,靠两条腿走去大理寺。

好巧不巧,到了城门口,恰巧遇见骑着马的周颐,宋朗星笑眯眯的同周颐打了一声招呼。

周颐从马上跳下来,皮肉不笑的回了一声,看的宋朗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牵着马,似笑非笑的问她:“宋兄,怎么今日不做马车了?”

宋朗星不接招,笑嘻嘻的问他:“周兄真是热心,您上次说载我一起回去,不知还作不作数。”

周颐听到这话像吞了一颗苍蝇似的,然而又不好直接拒绝,毕竟这是他自己说出口的话。就算是坑,他也只能闭着眼睛跳下去,只是他没料到宋朗星这厮竟然这般不要脸。

“呵呵,城门开了,咱们先进去吧。”周颐尴尬的转开话题。

宋朗星也没有穷追不舍,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只不过周颐这个人实在是有意思,一直跟她别苗头,每次却都败走,下次则又卷土重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颐这个人也是有挺有毅力的。

周颐还不知道他获得了宋朗星的认可,为了甩开宋朗星,可劲儿的往前走。

两人到了正堂,大理寺丞已经端坐在桌前,翻看手中的案卷。周颐心一紧,抹掉刚刚因为走太快而流出的细汗。宋朗星紧随其后,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大理寺丞,又将头垂下去。

“过了这些时日,两位对案情可有什么进展没有?”坐在上边的大理寺丞悠悠开口。

周颐站在下首,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大理寺丞看着这两个评事像鹌鹑似的,将手别到后面,走到周颐面前:“平日里一个个都很有能耐,一到正事上就都萎了。。。。。。。”说了一大长串,口水都喷到周颐脸上,可周颐看着盛怒的大理寺丞,也不敢拿帕子去擦,只能屏住呼吸。没想到大理寺丞训斥的时间太长,周颐脸都憋红了,鼻翼疯狂的扇动。

大理寺丞惊了一跳:“这是做什么?突发恶疾了?”

正当他训完周颐,要对宋朗星开始喷口水时,宋朗星将手一拱:“大人,下官正好有事要禀报。”

大理寺丞一噎,面色不太好看的开口:“什么事?”

“有关软玉一案,下官调查到洪大曾经接触过死者。”

“这不是废话?那日鸨母招供说洪大与软玉曾有一段渊源。”

“下官指的是洪大在软玉死前与她有过瓜葛。”

若说之前的话让大理寺丞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那么这个回答,无疑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了他的怒火,就连周颐也看过来。

大理寺丞被气得翘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