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面色,只看得见她桃红的长甲,在幽深的厅堂里显得有些可怖。 “我的儿,下雨天气你急匆匆的跑什么。” 她咽了一口茶水,还没等陈平开口,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莫不是外面有什么相好的吧。” 陈平只是站着,垂首不语。陈大娘子也不在乎,吹了吹茶水,又开口道:“你既然已经考取功名,娶妻一事就要开始准备了,这两日我娘家的侄女要来,你引她到城里好好玩玩。” 陈平抬起头看着陈大娘子桃红的指甲,想起他及冠之后,今日不是招待她娘家的侄女,就是招待她娘家的舅甥。 陈大娘子出身平平,嫁了人之后就紧紧攀附着陈父,整日里与几个小妾斗法,待他大了,就想尽办法拉扯她娘家。显而易见的,她也要将她儿子的婚姻投进去来帮扶娘家。 他听着滴滴坠落的雨声,想起软玉昨夜伏在他怀里,全身心的爱重着他。 他低着身子:“全凭母亲吩咐。”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幽深的厅堂。 陈大娘子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意,面上的粉擦得惨白,显出两分渗人模样来。 “跟他爹一样,一心只有外面的贱蹄子。” 她将茶水搁在桌上,扭着腰回了房。 陈平依旧是湿着衣服回房,伺候的人见他湿着,赶紧拿来干衣服递给他换上。 陈平一边换,一边问他银子都准备好了吗? 伺候的人有些踌躇:“都准备好了。只是......” 陈平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将眉头一皱,有什么话你就说。 “郎君,你真的想好了?真替软玉姑娘赎身?” 陈平将眉头松开,盯着那堆湿透了的衣服。他去见母亲这么久,湿着进去湿着回来,没人问他一句。只有软玉,只有在她那儿才能感受到活人味。 “你不必说了,把东西都准备好就行。” 他换完了衣服,擦干了身子,就朝外面走去。伺候的人在身后叫他,下雨天,郎君你要往哪去? 陈平置之不理,撑着伞径直朝前走。 康平坊的鸨母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此刻还是白日,有两个客人却不忙。她恼着今日下雨,又要教她少赚几两银子。 正打着扇子,远远瞧见雨幕里有个人,看清是熟客陈平后,扭着腰起身。 “陈郎君今天来的这么早?” 陈平却没心思同她寒暄,冷硬的说了一声我找软玉。 鸨母用扇子掩着唇,软玉现在恐怕还在休息呢。 陈平会意,打开钱袋掏出银子搁在桌上,鸨母笑嘻嘻的接过去。 “陈郎君是贵客,软玉就算是歇着我也把她叫起来。” 边说边打着扇子朝前走,扇出一阵腻人的甜香来。 陈平推开门来,软玉正迎着光绣一个香囊,瞧见他进来欢喜的起身,鸨母瞧着她二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又打着扇子走了。 “郎君今日怎么来了?” 陈平不说话,指着桌上的香囊问:“这是给谁绣的?” 软玉斜睨他一眼,扭着身子躲进他怀里:“郎君就爱打趣我。”陈平听了这话,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真正意味上的笑。 他将软玉搂紧,像是要将她嵌进怀里,好填补他整日里围着高官厚禄那颗单薄的心。 软玉不明所以,由着他抱着不出声。 他将软玉松开,两人在床边坐下,陈平替软玉将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撩上去,又将手捧着她的脸。 “软玉,东西我都备齐了,等我到外面置办好宅子,马上就替你赎身。” 软玉惊喜的抬起头:“真的?” 她曾在梦里想过无数次,如果陈平真的替她赎身,她该是如何的惊喜,可都不如此刻冲击来的大。 她流下泪来,滴到陈平手里。陈平看着她:“哭什么?” 软玉抱着他:“我就是太高兴了。” 软玉哭过后,又想起那一大笔赎金来。她起身打开梳妆台里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塞给陈平。 “这里面都是我偷偷攒下来的首饰和体己,你拿去。” 陈平打都没打开盒子,将盒子搁在床头:“你的东西,自己好好留着,我都替你备好了。” 软玉着急的问:“赎身银子可不少呢!” 陈平瞧着她着急的样子,捏了捏她鼻尖:“好了,管家婆,我有银子。” 他想起父亲房里的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