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听启用了自己许久不用的汤池浴室，放了热水撒了花瓣，泡在里面认真洗手。

洗到第三遍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梁缇说：“小听，别泡太久了，你没吃晚饭。”

郁听洗完最后一根手指才出声回应，冷淡得紧：“哦。”

之前的事还没说清楚呢，她现在并不是很想搭理梁缇。

但不想归不想，有件事情她得说明白。

她裹着浴巾出去，在厨房找到了人：“找个时间跟云物说一声，我要离职。”

“离职？”梁缇闻声回头看她。

“不然你还指望我给他们打工？”

梁缇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

“现在离职不太方便，”她叹声道，“最起码也要拍完这部剧。”

“……那我要是罢拍呢？”

“那就是毁约，要赔偿巨额违约金。”

郁听抱臂倚在门边，眼神里透着不耐。

“没别的办法？”

“没有。”

“……”

郁听长叹一声：“自己当老板多好。”

梁缇心念一动，轻轻掀了下眼皮。

这件事上，她们正好想到一处了。

梁缇安慰她说：“这个月你先安心拍戏，公司的事我来安排。”

郁听毫不客气地讥讽：“下次直接安排送床上是吧。”

“……胡说什么。”梁缇抬手揉眉心。

“我之前听到他们打电话，点名要你陪着吃饭。我直觉不对劲，这几天一直也在关注，就是没想到——”

“——就是没想到他们定在了今天。”郁听冷笑着接上话。

梁缇沉默了一瞬，算是承认。

郁听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瞒我？”

梁缇叹了口气：“我就怕你这样。”

她深谙郁听的心性——

被摆了一道，郁听怎么也得找回来，哪怕是赌上自己的一切。

所以她得拦着。

前途尽毁没什么，她是怕郁听不要命。

郁听还在紧紧盯着她，满眼的不服气。

梁缇搭上她的肩说：“乖，委屈一下，应付完这一个月，好不好？”

郁听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回汤池，继续泡她的澡去。

虽然她一句话也没说，可梁缇心里清楚，她这是同意了。

目送着人离开，梁缇忽然问了一句：“水果拼盘还是蔬菜沙拉？”

隔了半晌外面才回应：“水果拼盘。”

梁缇摇着头，无奈地笑了一声。

郁听嘴挑，不吃西瓜不吃苹果，爱吃柑橘类又贪甜口，梁缇切完水果还特地尝过，挑甜的给她做了拼盘。

端着盘子走出厨房时，客厅和二楼都不见人，她便径直摸去了汤池浴室。

郁听还在水里泡着，裹着毛巾的头枕在汤池边上，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梁缇放下盘子，顺手拿了浴巾给她：“别泡了，饿不饿？”

“……还行。”郁听迷糊着应了一声，接过浴巾一裹，坐在边台上伸了手。

可梁缇没给：“擦干了再吃。”

郁听朝她瞪眼。

梁缇无动于衷。

僵持了半分钟，郁听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擦干了身子，还换上了睡衣。

梁缇这才满意，把盘子递了出去。

郁听颇带怨念地看了梁缇一眼，边吃边出了浴室，去了二楼小茶厅。

梁缇紧随其后，等坐定了才斟酌着说：“我们，聊聊？”

郁听埋头吃自己的，没吭声。

梁缇觑她一眼，缓声问：“怎么不问问那几个人？”

“哪几个？”

“姓周的那几个。”

“哦。”

“？”

郁听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果肉：“你不是说让谈聆善后了吗，他没跟你商量？”

梁缇：“……”还真没。

她只顾着郁听这边，早忘了叮嘱了。

她换了个问法：“你想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郁听反问。

……那处理方式可就多了。

梁缇回想起谈聆阴恻恻的眼神和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