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就是没时间做,大多都是直接点外卖。 梁缇说想给她请保姆,但被她拒绝了。 她不太习惯被人照顾的感觉,那会让她以为,自己是什么病患。 很快,谈聆把水端给了她。 磨砂的玻璃杯里水汽袅袅,杯底沉着橙黄色的果浆和几颗百香果籽。 他解释道:“我看见厨房有一罐芒果百香茶,顺手放了一些。” 郁听愣了两秒才想起来,那好像是上次方可过来的时候买的,说喝白水没味儿。 她顺口想说谢谢,又忽然反应过来面前是谈聆。 ……算了,没必要。 杯子里是微烫一点的温水,郁听捏起杯子抿了一口,舌根发甜,满口果香。 温度和甜度都刚刚好,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连带心情都好了一丝。 “我算是通过了吗?”谈聆还拿着应聘的剧本不肯放。 郁听摸不准这人打着什么主意,斟酌了一下道:“差得远呢。” “那郁小姐下一步准备面试什么?” 她看了眼时间,五点多:“晚餐吧。” 谈聆以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家里有人照顾着。郁听想,总有一件事能难倒他。 随后—— 大少爷起身脱了外套,从容走进厨房。 大少爷在厨房里扬声问:“围裙在哪?有橄榄油吗?” 大少爷扶着冰箱门扫视:“食材不够,我出去一趟。郁小姐记得给我开门。” 郁听:“……?” 她没想到自己翻车翻得这么快。 谈聆风风火火地离开,又风风火火地回来,手里提着的塑料袋看上去挺沉。 他只朝沙发上的郁听微微颔首示意,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郁听……郁听觉得匪夷所思。 她实在没忍住,下了沙发悄悄走近。 厨房装了一扇双开的磨砂玻璃门,她站在门口,能看见门内影影绰绰,那个高挑的身影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 忽然,那道身影倏地放大。 下一刻,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男人一手抵着墙,一手扶在门上,衬衫袖子被挽起,露出紧实的小臂。 围裙的尺码太小,腰间带子系得很紧,上面将将包住他一半的胸膛。明明底下还穿着白衬衫,却仿佛比没穿还诱人。 玻璃门只被打开了一条半人宽的口子。 谈聆就堵在那口子上,望向她。 郁听没料到他会忽然开门,脑子一下宕机了。她下意思想解释,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她的家,她有什么需要跟谈聆解释。 于是她抢占先机,问:“怎么了?” 谈聆看了她一眼:“去歇着,这边油烟味重。” 他这话说得自然又顺口,像是说了很多次,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可落到郁听耳里,总让她忍不住多想。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就好像,中间分开的那七年不复存在,他们一直在一起,一起大学毕业,一起在各自的圈子里闯荡,在外携手并行,在内相互依偎,和这世间所有形形色色的情侣一样。 诚然那是郁听最向往的生活,可她还是被自己此刻的想法吓到了。 她无法接受幻想中的另一半还是谈聆。 “这是我家,”郁听强调,“我家。” 她那语气像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孩子,幼稚得郁听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可谈聆却并不觉得,甚至十分配合。 他很认真地道了歉,又发出邀请:“晚餐很快就好,郁小姐要来监工吗?” 郁听很好奇谈聆在厨房里鼓捣些什么,但她几乎条件反射地要跟谈聆对着干。 他让她走,她偏要留;他要留她,那她还就不进去了。 “不是说油烟味重,不让我进去吗。”郁听挑着眉反问。 谈聆没有半点自相矛盾的觉悟,只道:“这里是郁小姐的家,我说了不算。” 他说这话时是笑着的,锋利的眉眼温柔得不像话,很有蛊惑人心的味道。 不过郁听向来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 她觉得这人是故意拿她自己的话呛她。 那一瞬间谁都没说话。 直到烤箱叮地响了一声,谈聆转过身,边关门边说:“去坐着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