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度年年·醒来(2 / 3)

对着她。

“崔姑娘。”

崔时雨微眯了眼,迎上去。

“檀先生来了,”她语气仍旧存有适才一点颤意,但几不可闻,并没有被人发现似的。

她请他走上前来。

“殿下,”崔时雨把晚来的檀清溪安顿好,顷刻便问起,“可以开始了。”

齐悠白刚一点头,见这郎中主动撩开了衣袖。

见这人视死如归一样的闭上双眼,倒显得他像什么侩子手一般。

崔时雨眼睛仔细看着二人,未曾注意到身后来了谁。

“劳姑娘闭眼,”反应过来时她眼前已然一暗,只在鼻端闻见一阵清爽的桃花香。

“什——”崔时雨欲要挣扎,覆在青丝掌上想要扯开的手心却猛地被划了一道似的刺痛。

这一点痛自然微不足道,她用力挣扎着,青丝的手就被她扯下。

然而眼前仍然一片黑暗,崔时雨那想象中的光亮并没有随之到来。

反而嗅到了空气中吹灭残烛散发的味道。

“姑娘看不得。”那殿下的师妹声音清脆若银铃,激得她心间颤动。

见她不动弹,青丝声音渐远,“最好是闭眼等着。”

……走开了吗?

“崔姑娘就听他们的话吧,”她听见檀清溪颤颤巍巍又故作镇静的声音,“本就要见血,你看了反倒不好。”

崔时雨提起来的心微微下落。

“好。”

……

一片黑暗的寂静中,浑身的感官似乎都被放大。偏偏崔时雨除了听见一阵恼人的闷声铃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连屋外的大雨声都没有吗?

她欲要出声,却听一声尖刀刺进人之皮肉里的噗呲声,随即有人轻嘶了一声。

“檀先生?”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头的檀清溪似乎是咳了一声,很快就回答她说,“崔姑娘莫要害怕,一点都不疼的。”

——那就好。

崔时雨心中不忍,越发认为这位檀郎中果然是个如那位一样的好人。

她便是又放下了心,微微转头时瞥见窗外一道隐约明暗。

那是她特意挂在不远处一颗槐树上的灯笼。

崔时雨呼了一口气。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一声珠帘碰撞的声响。

珠帘?

但她尚未来得及多想,因为这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去。

——这次再没有人为她遮着飘雨,等崔时雨睁开眼,只看到屋外院中几个急速驰去的人影。

她在黑暗中胡乱地伸出手去。

然而她很快停住了。

——那是一片松弛的,如古木斑驳树面一样的皮肤。

又冷得这样令人心惊。

门外狂风大作,原来是那挂着的铜铃又闷闷地响起来了。

*

“跑什么!”大雨倾盆夜,小小医馆所植的槐树被这少年金色弯刀只轻轻一劈,顿时就枝桠散落全掉个精光。

这停在半空的金衣少年定眼一看,只见之前顿在上方的人早离开了树,撑一张宽大的松色长袍跃在了墙上。

他似乎并不打算跑。

“徐师弟——”紧随而来的沈阔落在他身边,见他一身湿透,这才紧急地给二人施了避水诀。

“人呢?”他焦急地问。

“在那里。”徐怀真捏着刀柄,眼神并不打算移开。

他一身金色衣袍很快就干透。随着徐怀真目光所移去,二人共见那站在墙上的男子,自风雨吹拂下露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果真是你……”

——

崔时雨几乎瘫坐在地。在她缩回掌心软软倒向地面那一刹,腰后撑来一只突来的手。

她被拦腰接住。

“崔姑娘。”

她一开口,崔时雨发现竟然是是殿下那位师妹。她迷迷糊糊地想,好似一切都脱离自己掌控。

“魂……呢?”她开口,竟问。

青丝啊了一声,倒是慢慢的把这姑娘软软的身子放到一边。只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回答,“你且问问你祖母?”

“......祖母?!”

崔时雨懵懂话音刚落,那灭了的灯火竟然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