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然后找地方继续哭去了。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四姑娘不能不讲道理。” 我就是不讲道理。榆桑想冲他吼,可喉咙里涌动的仍是哭声。她便不再搭理他。走到了没什么人来的小池塘旁边,蹲下来埋头大哭。 纵情哭了一会儿,哭得累了,她便停下来了歇歇。 身边没了动静,榆桑把压在双臂上的眼睛露出来,歪着脑袋去瞧人。原以为已经走了的人,正盘腿坐在池塘边的一块大青石上。离她不过三五步。 “哭够了?” 榆桑又把眼睛藏了起来。 “别哭了。” “要你管。”榆桑闷声闷气道,这声音太过于没有气势,她抬起头,“我乐意!” 萧烛未走过来,把方才她没接的帕子递给她,“好。先擦擦?” “我自己有。”榆桑站起来去翻出自己的帕子,可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一根帕子毛也没找到。 “喏。”萧烛未团起来,丢手绢儿似的丢给她。榆桑下意识接了,又忙不迭地丢给他。 “呸!谁乐意用臭男人的帕子。” 萧烛未解释道:“新的。” “那我也不用。”榆桑任由眼泪在脸上风干,脸蛋儿变得紧绷绷。 “你这是醉了?”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吃酒了?” 萧烛未瞠目结舌,他像见着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左右瞧着榆桑,越瞅越新奇,不小心笑出了声。又惹来榆桑一记狠瞪,他拱手作揖,“四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在下吧。” 他瞧榆桑稀奇,榆桑看他也怪异。她都哭完了,这人怎么还不走。难不成,她上辈子求来的姻缘全攒在了这辈子,怎么哪哪都能遇着他。 正想赶他离开,却瞧着郑闵与王漪朝这边走来,想是到了时间,他二人特来催促众人散场,以免误了宵禁。 榆桑方才在这小池子旁哭,是因着此地不大有人来,却也没什么能遮掩的物件,只待他二人再走近些,便能瞧见她与萧烛未的身影。面容在夜色下倒未必能瞧得仔细,可她的身形,又岂能瞒过朝夕相处的父母的眼睛。 到时他们走过来,瞧见她在萧烛未一个外男面前,哭得眼睛肿得像核桃,榆桑便是有八张嘴也算不清了。 反正今日对他的冒犯也多了去了,左右不差这一件了。榆桑一鼓作气,把萧烛未推下了水。 这池子不深,他又会凫水,淹倒是淹不死他,只求他能在水里安分待在,别突然钻出来,揭人短。 他一个八尺男儿,落进水,却也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郑闵与王漪听见这声音,止了脚步,差身边的小厮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榆桑一时解了气,心里也不急,只拍拍脸颊,来应对前来的小厮。 那小厮看见是她,便高声道:“是四姑娘。” 郑闵与王漪朝这边儿走来。 “你嘴这么快做什么?” 那小厮咧咧嘴,“姑娘——” “我在这儿被石头绊了下脚,磕着脑袋了。”榆桑冲他指了指自己脑门上红了的那一片,“我气不过,方才把那石头丢进水里了。”又道:“我还哭了鼻子,我母亲知道了,定要唠叨不吉利了。轩小哥,帮我瞒过去呗?” “得嘞!”轩小哥提高了嗓门,“是姑娘丢水炮呢。”又快步走回了郑闵父母身旁,也不知是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三人便转了弯,离开的时候,轩小哥对榆桑道:“爷和夫人让姑娘别磨蹭太久,记得快些过去。” “好,就来。” 待他三人没了身影,榆桑才转过身来观望着水面。可天黑光暗的,一时看不清楚。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榆桑不免有些担心,可别真把他给淹死了。 榆桑的耳朵动了下,有细微的水声,很轻,她问:“萧侯爷,是你吗?” 可四周空空,没有人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脚腕,冰凉、还湿答答的,榆桑心里一跳:可别是水蛇。她吓得不敢动弹,怕被“水蛇”察觉,咬她一口。 榆桑想叫轩小哥回来,可人家早没了人影,现下就只能祈求萧烛未快出来,可她也只敢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唤他。 一连串男人的低笑声从地下传来,榆桑转动眼球向下瞟,是萧烛未。她瞧着抓着自己脚踝的那只手,用另一只脚踹下去。 “吃你一记头槌也就算了,还想得手第二次不成。”萧烛未说着从水里出来,掀起一片水花。 有几滴溅到了榆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