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盘踞一夜的雨终于落下,雨幕织就密网,当头泼下,压的人喘不过气。 秦家私宅后院柴房,中年夫妻双手被捆,口中塞着棉布,被人粗暴地拽起,一路赶到山林。 暴雨冲刷着几人痕迹,也紧紧掩藏住程逢身形。 夫妻俩被推到在地,惊慌失措地跪地求饶。 “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人,见了阎王爷别报我的名号!” 大雨瓢泼,打湿鬓发,女子隔着重重雨幕看向丈夫,都怪自己,明知道一旦造纸会暴露身份招来灭顶之灾,却还是冒着风险做了,她对不起丈夫,也对不起儿子。 男人对她弯了弯眼,毫无责怪之意,女子忽而滚下泪来,她何德何能遇到这样善良的男子相伴一生。 可是,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 仿佛感应到女子心中悲怆,天边雷声轰鸣,大汉高高举起大刀便要挥下,忽而脚下一滑,狠狠摔倒在地,随即后脑一痛昏死过去。 蔡若凝睁大双眼,傻傻地看着眼前鬼魅般出现的少年,任由雨水拍打着脸颊。 程逢扔开石块,又给夫妻松开绳索,心中嘀咕,真是巧了,民驿四张桌子,三个刺客,一个姑娘,一家三口。出了民驿,又在一日之内遇到了。 “往南是南安县,挑个认识的方向逃命去吧。” 对着少年清瘦的背影,蔡若凝嘶哑着喉咙道谢:“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程逢消失在黑夜中,夫妻二人相互扶持,一步一步向南安县城去。 那里仍旧是秦家势力范围,事发突然,他们夫妻虽然被捕,但儿子还在馄饨摊吃饭,一日过去,不知现在如何。 他们势单力薄,无法与秦家抗衡,就算要跑也要带着儿子一起离开。 秦家私宅,柳重山被人扔在床上无人过问。 程逢翻窗而入,抽出柳重山的衣角堵死嘴巴,拎起他手腕彻底将双掌掰断。珉娘的舅舅虽不能杀,让他做个废人算是出口恶气。 回到宋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全身几乎湿透,推开门地动作轻了又轻,唯恐引起注意,一转身,宋珉坐在窗前,正面容平静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