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该小了,该置办几身新衣。 正巧给燕姑娘的话本第三卷写完了,顺道交到平安书局。 * 钱掌柜一如既往撑着柜台,手中账册翻来覆去,烦闷不已,忽而一拍桌子,对身侧的听风怒目。 “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听风是燕琳琅侍卫之一,专门负责给公主搜罗话本,宋珉的新卷会交到他手上,再由他转呈公主。 此次前来除了话本一事,还有赵阁老交待要给钱掌柜传的话。 青年像根木头,说话慢吞吞的,“钱先生,赵阁老问您为何不回去?” 钱掌柜冷脸甩袖,白眼翻天:“我回去做什么?需要的时候我便是钱先生,不需要便将我流放,老赵不是叫我滚吗?对不起,滚远了!” 听风是赵阁老的人,对二人的事知晓一些,却也仅仅只有一些,言语间还是偏向赵长歌:“赵阁老看重您,若不是您僭越——” 钱掌柜一把掀翻账本,双目瞪圆,指着听风鼻子骂:“不知道不要胡说啊你!什么僭越,我才是受害者!” “算了,跟你掰扯不清!” 说不过就耍赖,长风腹诽。 正巧,宋珉带着弟弟进门,打破了二人对峙的局面。 “钱掌柜!长风小哥。” 钱掌柜心情不好的时候,在赵长歌面前照样甩脸色,但宋珉是个姑娘家,他硬生生挤出个狰狞的笑脸:“珉娘来啦!哟,这是你弟弟?小伙子真俊俏!” 宋珩乖乖打招呼。 他身前少女衣裙素雅,长发分成两股长辫垂在胸口,又臭美的添了两根蓝色丝带缠绕发间,远远看去仿佛只只蓝蝶于黑发驻足。 长风默默立定站直,剑握在掌中垂在身侧,僵硬着脸点头,算是应答。 宋珉将书递过去,“燕姑娘的书,劳烦长风小哥了。” 一口一个小哥叫红了长风的耳朵,他目不斜视地接过,递来一个匣子。 “我真的不能再要了!” 宋珉甚至有些害怕,每交一卷燕姑娘便给一锭金,她已经拿了三枚金锭,总觉得心虚,再贵的话本也不值得这个价啊。 长风不依不饶地递过来,宋珉不得不打开,匣子里一封信,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一千两!宋珉心脏砰砰。 然而,等她打开匣子看到燕姑娘信中来意,只觉一盆冰水将她浇得透心凉。 富家少爷改做世家公子,这哪是要改话本?这是要买她的命! * “吁!” 一匹火红的骏马奔驰在官道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随着主人一声令下,马蹄停下沉重的步伐。 在靠近等水村的民驿,程逢提剑翻身下马,颇为心疼地抚了抚马儿,连日奔袭,也该叫它歇一歇了。 有小二伶俐地牵马入马棚,程逢扔了块碎银子给他,“给马儿用上好的草料,再来碗面。” 顺着民驿再往前是南安县,背靠数里大山峡谷,面朝通河支流,一座由官府码头和杂物码头两个专用码头组成的平通港,又称平通码头,缓解南安县税赋压力居功至伟。 民驿多是用来招待没有官职的普通百姓,因着平通码头所在,店中向来以走商的贩子居多。楼下摆了四张木桌,一桌坐着一家三口,身侧摆放着两口大木箱,应当是用以交易的货物。 一桌坐着个年轻姑娘,容貌算得上眉清目秀,只是眼角一块红斑生生破坏了美感。旁桌的孩童频频转头看她,然后害怕地投入娘亲的怀抱,年轻姑娘撇撇嘴,在他再次转头时扮了个鬼脸,吓得他哇哇大哭。 一桌坐了三个大汉,粗衣布衫,身强体壮,随身包袱瘪瘪,却个个气息悠长。 程逢占据了最后一张桌子,他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注意,小二端来一碗阳春面,上卧两颗鸡蛋。 三个大汉率先吃完饭,然后付钱离开。 程逢挑起面三两口吃完,扔下几枚铜板,提着剑径直出门。小二跟着招手,见他很快没影不由劝道:“公子,那马儿刚歇,这会再跑怕是要活活累死咯!” 隔了会没听到马蹄声,小二进了马厩,英俊的红马咀嚼着草料,尾巴不时甩一甩,马儿还在,主人却没了身影,“咦?马不要了吗?” 程逢才吃一碗面,腹中毫无感觉,但他再待下去,只怕民驿里的人都得死。 那刺客的刀还挂在马背上,他腰间只有一把长剑,专往密林深处走。 行至林间,一把横刀自暗处飞来,早有准备的程逢侧身避开,刀身砸进一旁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