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纲。”里包恩压低帽檐，一直拿在手上的酒杯此刻终于放在了桌上，“这么多年来我看你一个人已经能够处理好家族事务了，以为你有所成长了，却没想到你还是如此。”

彭格列九代目到十代目的传承是“光荣的传承”，没有见血，没有明里暗里的交锋。和平的符合新世纪的主旋律，唯一不顺的地方大概就是新上任的首领沢田纲吉对于家庭事务的处理。

在阳光下长大的十代目在处理家族事务的时候，思维并不是里世界之人的思维。他处理事情的手段更加温和，除非必要时刻绝不动手。

沢田纲吉如果不来到里世界这个世界，他会是一个很温柔善良，有些优柔寡断的男孩子。

但他来到了里世界。那些放在阳光下的美好品质和无伤大雅的小缺点对走进里世界的他来说都是致命的——优柔寡断会带给他无穷的后患、温柔善良会被人看成可欺。

又因为他是首领，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决定身边友人的未来走向。

他不单单是一个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将友人与家族看的比任何事物重要。这也导致了他凡事都从家族的角度出发——这个决定会不会对家族不利，对家族的影响有多大。

那职责重的将他的温柔与优柔寡断压进尘土中，碾成齑粉。

他不适合里世界，但他可以改变。

变得更加适合里世界。

事实也证明他做的很成功。

他正式接手家族不过几年的时间，彭格列的发展程度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他是最年轻的教父。他的地位在整个里世界犹如磐石一般无法撼动。

就连里包恩有时候都觉得这个学生成长的速度太快了，“虽然安城树理目前来说，对你的影响很大，但对彭格列而言是一颗定时炸弹。毕竟整个家族，你才是主心骨。如果那情绪太过强烈对你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彭格列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十代目沢田纲吉没有后代。

若他出了什么意外，以血缘为基础进行传承的彭格列也会在这个千禧年的开头画上句号。

“但你又想要保护她。尽管做出的事情很让人费解——你不仅给了她庇护，还跑去当她的教师。你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什么么？”

里包恩漆黑的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沢田纲吉，无反光的黑色瞳孔幽深深邃的令人窒息。

沢田纲吉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他点头，“优柔寡断和善良在里世界会致命。”

他还记得啊。

里包恩感叹完毕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想要嘲笑自己——沢田纲吉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已经是彭格列首领了，拿枪指着你给你来一发死气弹这种事情已经不能做了。”绿色的蜥蜴不知何时爬到了他的手上，“但是给你来上一脚这种事，关上门我还是能做的——太蠢了。你身为彭格列的首领居然因为想要保护一个女孩子，堵上了彭格列的未来。你将你的家族和这个称得上是陌生人的女孩子放在同一个天平上！”

沢田纲吉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因为课业不过关被里包恩痛骂的时光了。就在沢田纲吉以为他会继续骂下去的时候，里包恩突然发出了感慨。

“我已经很久没骂你了。上次还是你刚来到西西里入学的时候，试图用善良和温柔感化某个试图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的小家族的少爷。”

现在的沢田纲吉被老师痛骂的时候，从来不还嘴。他只是点点头，来证明里包恩的回忆没有错。

“我让你怎么做来着？”

沢田纲吉如实回答：“把那个小少爷揍一顿然后吊在整个学校都看得到的树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你当时还犹豫了——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你这么犹豫了。”里包恩轻笑出声，“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这幅又蠢又糗的模样。优柔寡断又纠结的和当初那个废材纲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以来，里包恩的培养方向一直都是将他作为彭格列十代目来培养，因此在教导的言论和手段方面总会有些偏激。他仔细回想这十年来的教导，不知为何回忆到了出见面的那一年——沢田纲吉还是大家口中的废材纲，一无事事、做什么都不行的废材在指环战的时候告诉他，想要保护身边的人。

那是他最开始的决心。

里包恩想到这又看向了沢田纲吉，对方在他面前不知为何又露出一副蠢样，里包恩按耐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抚摸着肩膀上的列恩。

“安城树理虽然算不上是你的朋友，但是确是你想保护的人，对么？”

“那你就按照你的想法，不去考虑家族这一点。别担心，彭格列没有脆弱到离开你就没法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