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丝毫没有转弱的迹象，雨幕让这座城市里的所有建筑都变得模糊。褚拾来到熟悉的废弃工厂，轻车熟路地登上二楼。

前天她和蒋平山刚在这里逮捕了几个被误认为是秘密教团成员的瘾君子，今天重返旧地，褚拾站在二楼的位置往外眺望，忽然意识到短短三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望着被狂风暴雨所笼罩的潮鸣市，她一时间有种预感。穿越后新手保护期结束了，接下来要正式迎来危机。

褚拾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操纵光脑开启屏蔽防黑系统，再拆开生物读卡仪连上。芯片的第一重密码已经破解，一读取便是生物信息验证的提示。

可乐果然有两把刷子……褚拾心道，通过生物读卡仪按顺序录入虹膜、指纹、语音、血液。

[生物信息验证中……]

[认证成功。]

[是否读取信息？]

褚拾点击确认。

悬浮屏先是弹出了一个坐标，又自动根据坐标在平面地图上锁定对应的位置：[浅湾区A22号公寓303房]

褚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说不上是哪里出了差错。缺失的记忆给她带来了诸多不便，总会影响到她的下一步决策。

芯片指出的地点，她是去还是不去？现在去，还是过段时间再去？A22号公寓303房里面有什么？她冒然过去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找机会试探一下乌鸫再考虑怎么做……

褚拾决定让老天爷来做主。

她用光脑找了枚电子硬币，在心中默念“要不要现在过去”，然后点击悬浮屏。

电子硬币上抛又坠落，真实物理引擎让它在落下后还连续颤了几下，方才停止。

是正面，表示现在去。

褚拾检查了下地图确认方向，A22公寓离她所在的位置不算远，步行十分钟能到。老天赏脸，外面的暴雨竟然渐渐平息了。

她起身，站直后伸了个懒腰。

OK，走吧。

……

浅湾区西北面，A22号公寓一楼。房东太太正在核对近三个月的账本。越是往后翻，老花镜后的那双浑浊眼珠子越是阴翳。

“107的酒鬼上个月底把自己喝死了，房间还空着。108的赌徒被关进了监狱……哼哼，这笔账要记下，也不知道要关多久。先把这两个房子清理出来再租出去吧……202、204，还有206的，这个月的租金还没给，待会上去催催。”房东太太嘴里嘀咕着，在心中记下这些欠钱的无良租客。

浅湾区包容性很强，不管有没有工作，有没有不良嗜好，再怎么社会底层，人总能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

房间租出去容易，想按时收到租金很难。这一点房东太太深有体悟，你永远不知道你的租客能不能活到明天。

因此房东太太几乎每天都要查账，力求把损失降到最低：“……303……303上个月的房租没交，人也找不到。这周再不出现，我就把里面的东西全丢出去！嗯，或许能找到几样有用的，再拿去二手店卖个好价钱……”

她盘算得如此专注，以致于没发现有个穿黑色卫衣的人从窗外经过，冒雨走进了A22号公寓大门。

楼道的墙边堆满垃圾，有些还没有系好，淌出散发恶臭的不明液体。迷幻剂的空管，奇怪的小药片，各类有致瘾成分的用品散落各处。

随着褚拾走上三楼，争吵、谩骂、调情，还有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多种噪音混杂在一块，与空气相融充斥着整栋公寓楼。

褚拾找到303房的门前，垂眸犹豫了几秒，还是握住了门把手。

红光亮起，又转绿：“指纹验证通过。”

房间很狭窄，估计和可乐所处地下室的差不多大。不同的是，303房内除了一方桌子、两张面对面放置的椅子，还有桌上的微型投影仪外，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

她打开顶灯，观察到桌椅上落了层薄薄的灰，说明这里至少有一个月没人来过了。

褚拾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了。

组织倘若真有什么需要传递的消息，大可以让乌鸫当猫头鹰，何必让柯芸在工作期间冒险给她递芯片。

还有，解码太绕了。第一重密码，生物密码，还要到指定地点来。重要到需要额外放置的情报，竟然能给她时间慢慢解开，想想都觉得不合理。

这张芯片真的是量子之心让柯芸交给她的吗？褚拾很怀疑。

答案应该就在眼前这台微型投影仪里。

褚拾把手贴上去，又是生物信息认证。试图传递消息的那个人，真的是拼尽全力确保信息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