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睡不着觉。 裴玦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他带了些点心,也不管她的脸有多臭,默默蹲在门口跟她聊天。 他跟她说话,安慰她别哭,说师父和大师兄都是很好的人,他们是不会伤害她的。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年幼的裴玦手足无措,他笨嘴拙舌的安慰: “你别哭啊,我知道你很想家,你再等几天,马上你家里人就会来接你的。” 闻言她哭的更凶了。 这家伙怎么连安慰人都不会,这不是在往她的心里戳刀子嘛。 他挠着头一脸无措,显然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好在,裴玦这人从小脾气就好,也没恼,就那么坐在外面开始给她讲故事,讲他也是刚刚被家里人送过来的,刚开始很不适应,只想逃回家。 好在有他大师兄在,师兄人非常好,教导法术的时候也很温柔,让他想到了大哥。 说到大哥的时候他还撇了撇嘴:“大师兄比我我大哥好多了,大哥他就知道欺负我,在爹娘面前还一幅大人模样。” 可能人就是如此,不管多悲惨的际遇,只要有个人陪着就都能扛过去。 她接受了裴玦带来的食物,开始跟他讲一些自己的事情,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主题思想就一个,她不想回去被逼着修炼,她要去找她的朋友。 之后一段时间,裴玦经常在晚上过来陪她,带点儿吃的东西,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们也算是朋友了。 在二叔派人过来的前一天,裴玦悄悄把她放了,他笑着告别:“一路平安,玩够了记得回家。” 那时候他就把这个大不了几岁但总是很认真照顾她情绪的哥哥记在了心里。 放了自己他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但是没办法,她有很重要的人要去找,只能这么做。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竟然能在人界相遇。 “我这算什么变化啊,第一眼见你我都没敢认。” 认识姜娆的那段日子他刚被家里人扔上天机门,人生地不熟还跟不上课程,还好有大师兄在身边耐心教导。 遇见了个跟自己一样背井离乡的小狐狸,难免会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你找到你的朋友了吗?”他记得她当年死活不回家,就是为了要找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来着。 姜娆落寞摇头:“我在外面飘了没多久就被二叔的人找到了,之后便再没出来过,这是我多年后第一次离家。” 说起来还挺对不起他的,为了能让自己逃出去他肯定得挨罚,谁知道她这么不争气。 “别灰心,总能遇到的。”虽然不知道她这朋友是谁,但既然能让姜娆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就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嗯,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年少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看着灾难发生却无能为力,现在可不是这样了,有些事还是得等长大之后来做才更有底气。 而且,她最近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又偷偷跑出来,她有预感,他们马上要再见了。 姜娆抬头,对面的裴玦视线落在窗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开始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姑娘。 她躺在竹编的藤椅上,湖蓝色长裙层层叠叠,乌发如墨般半垂下来,用一把大蒲扇遮着太阳,正在跟旁边手拿玉扇的年轻男子说话。 蒲扇下的那张脸清丽温柔,眉目如画。 看着院子中的人,裴玦嘴角不自觉地噙着笑容,这么久不见,原来自己格外想念这样的日子。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姜娆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跟裴玦打招呼的时候那位姐姐也在旁边,他们俩那时候在干什么来着? 她没注意,希望自己没有影响到什么吧。 突然,对面的人站起了身,扔下一句稍等就往出走,姜娆一头雾水,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为首之人穿着一身靛蓝色长袍,袖口领口都是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束锦带,头发用银冠束起,整个人看着矜贵雅致。 这样的气质她只在堂哥身上见到过,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感。 而且她注意到,这人眼睛是浅蓝色的,像一汪深潭,澄澈渺远。 慕容逸本来是去侯府找陆清璃的,守卫的人说她出门了,他在京城找个人很容易,于是便来了这里。 一进门就看到了藤椅上的陆清璃,她神态闲适,一派泰然。 在这个小院子里,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