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三首吟罢,众人细品之下,胸中气象回荡,狂狼卷席,举手拍案,连番跟诵回味。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便欲乘风,翻然归去,何用骑鹏翼。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 …… 四首吟罢,有人慌忙呼来纸笔,恨不能三头六臂;有人边听边回味,提笔之际,已至次篇,登时捶胸顿足;有人隔绝嘈杂人声,闭目忖思,念及己身,感同身受,再睁眼时,不觉举目恍恍。 五首吟罢…… 六首吟罢…… …… 数首吟罢…… 夜幕之下,承影湖畔,偌大筵庭,再无质疑辱骂之声。 凉风拂过,空余书页纸卷簌簌响动之音。 有人怅然若失,有人空余遗恨,有人豪气干云,有人豁然开朗…… 满座之人,无不惊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念到着,魏禧停了下来。 宛如天籁词音突然中断,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向场中,红衣若火,灼灼其华,如同万千烛火烈焰之光汇聚一身,天禧郡主耀目得令人心惊。 众多人难以置信,这是那位“六无郡主”? 而有人突然想到,是啊,此女,天禧郡主,以往只道她愚昧骄纵,想不起她身上还流着那位征战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魏大将军的血! 此刻,魏禧手掌朝下轻拢在唇上,食指抵在鼻下,羽睫下垂,似有郁色。 “郡主何故停下?” “废话!这篇情意缠绵,字字血泪,郡主定是也被其中的凄婉感伤了!且给她一些时间。” “有理!” 七皇子走到魏禧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不,她只是渴了。” 因词作而含泪的众人:“……” 润过喉咙的魏禧抬头问:“多少首了?” 七皇子伸出一根手指,笑道:“正好一百,歇歇吧,对于十弟来说,完全够了。” 魏禧看向十皇子,他面如死灰,僵立当场,若不是有人扶着,可能都要站不住了。如果离得近,便能听到他的喃喃:“开什么玩笑?老子花这么多钱……” 五公主殷红的嘴唇几乎快被咬破,愤愤瞪着魏禧,她今天何止是出风头,这是直接让全京城的人都要重新开始审视她了! 而齐老,早已不复最初那般目下无尘目上空的清高模样,与自己的学生一道坐于案前,一张又一张地拿过他们奋笔疾书记录下的诗文,白眉紧缩,目中却盛满惊艳。 至于台上的皇帝,看着魏禧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生动的表情盖过了他的疲倦之色。 “梦中仙音所化?这……郡主!天上真有此等文星?”齐老狂喜之下,一改之前对魏禧的态度,顾不得那些体面,颤抖着捧着诗篇的手,浊目含光地急切发问。 若是平常,定会有人笑话这种神鬼撰述的发言,但此刻,筵庭之中无人敢质疑,甚至都在竖起耳朵等待郡主的回答。 “有,且不止这一位,九天之上,千年华彩,盛世乐章,岂止一首《明月几时有》。天仙化人之笔,偶尔落至尘间,被十皇子拾了去,便据为己有。” 魏禧每说一句,十皇子目光中的怨恨之色就加深一分。 “十弟,你快反驳她啊!你说句话啊!”五公主向十皇子喊道。 “闭嘴!”十皇子怒喝,眉目间的阴狠让五公主吓了一跳。 而大家看向十皇子的目光,也纷纷带上了怀疑,甚至有一些怨愤,虽然并没有直接认定就是十皇子抄了这位所谓的“苏公”,但终究没有最初一边倒地维护了。 “十皇子,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虽然我没办法直接证明你抄了苏公之作,不过笔墨自在心中,风格文法这种东西,有心研究自然会发现真假。或者我们也可以暂且不谈苏公,就以今夜月色论属,以月作诗,以此看你是否有入太学天字阁的资质,如何?” 她前世所处的时代遭遇大灾厄,资源枯竭寸草不生,早年饿肚子的时候、后来重病卧榻的时候,就靠背诵妈妈留下来的这些古籍转移注意力。看这个十皇子第一眼她就知道,论古籍,她不会输。 魏禧一步一步逼近十皇子,笑得如同邪魔,诱惑般低语:“比吗?” 十皇子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宫人,一个箭步冲到魏禧面前,
第二十七章 苏子瞻(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