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不敬者按明齐律令,‘仆役者,谣诼、恶待其主,当绳以法’,轻则施以臀刑,驱逐出府,重则刑以断舌,施以脊杖,卖入无籍奴市……” 魏浥尘手中的筷子一顿,抬眸看向魏禧披上了曦光的侧脸,言之凿凿,行亦灼灼,明齐条律,她何时这般如数家珍? “……今念在两位管事为国公府操劳数十载,从轻处罚,扣一年月给,领臀杖三十。若今后再犯,从重处罚!” 魏禧一挥袖,侍从松开了禁锢田管事的手。 田管事瘫倒在地,嗓见发出恶心的呕声,雪泥冷眼空挥了一下长鞭,长鞭在空气中清脆作响,田管事立马用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堵住呼之欲出的玩意。 与之相比,魏禧看了眼还在一把一把抓着剩菜、不听到主子喊停就不停止的袁妈妈,心道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聪明人。 “行了,带他们下去,别再弄脏了这块地。”魏禧道。 两管事如蒙大赦,迅速告退。 “把这里收拾干净,待你们少爷用完膳扶他上床休息,丹参——” “郡主……” 魏禧话才说了一半,飞鸿就上前对自己耳语了几句。 听罢,魏禧抬头看去,见院门口正站着一个圆脸小丫头,气喘吁吁,面上有急切也有惊喜。 是飞鸿挑选出的人,昨晚听魏禧的吩咐暗中盯着司阍管事的侍女,踏冬。 魏禧继续把话说完:“丹参管好朝瀚院的事务,照顾好你家少爷,若发现有人心怀不轨还不听你们的安排,直接告诉我。” 丹参眸光闪动,垂头应是。 交代完,魏禧带着众人离开朝瀚院,在踏冬的带领下朝着后门走去。 出了后门,转进一个深巷,一间不起眼的屋舍内,一个长脸三角眼、面庞浮肿、眼下青黑深重的仆从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拿着棍子的看守侍卫呈上从他身上搜出的纸张。 “郡主,他只说是去青楼,这张纸是花钱请读书人写给姑娘的诗,怎么打都不改口。”踏冬拿出另一份誊抄的名单,接着道,“另外庆嬷嬷那边也已查实,去年江南大旱,顾姨娘和二小姐心系徽州老家,求老爷允他们回徽州救济探亲,后有灾民闹事,二小姐被困徽州一月有余,最后是被老爷派军接回来的。这个姓刑的当时也跟着二小姐去了,回来后便被升为了司阍管事。 ” 魏禧点头,心道又是魏漪。 原文江南大旱时,衢州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无数灾民涌入徽州城,女主燕笙苦心说服她祖父,布粥施斋,还不顾危险在众饥民中救了一名遭人踢打险些致死的重伤乞丐,给了他一碗浓粥,带他回府疗伤。 那名乞丐正是叛逃“无名”的君阁。 他为躲追杀混入衢州灾民中,流离到徽州,命数将尽时得女主搭救,“一饭之恩以命偿”,默默守护女主直到她母仪天下。 但显然,目前的剧情里这份恩情被人截胡了。 否则卧龙寺中燕笙也不会险些命丧火场。 魏禧又看向圆脸小丫头踏冬。这群人不愧是在暴戾郡主手下讨生活的人,一个个效率出乎意料地快,昨天派人去查江南大旱前后有谁离国公府,今日就清查出了重点,还买一送一。 便从腕上脱下一只龙衔珠清翠玉手镯,递给踏冬:“做得不错。” 踏冬看出这玉镯价值不菲,登时跪地道:“奴婢谢过郡主!只是这赏赐太过贵重,奴婢如何敢要?” 飞鸿替郡主接过那份名单,对踏冬笑道:“郡主赏赐,你收下便好,若觉得功不至此,那今后更要尽心尽力为郡主办事。” 踏冬这才愣愣地收回了手,重重点头,觉得郡主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喜怒无常、暴虐无知…… 魏禧走到鼻青脸肿的司阍管事小邢身前蹲下,两指夹住纸张一甩,将其展开,扫了一眼,而后缓缓念道:“‘百尺虚空斜月影,万里江间一钩悬。忽念故人心上过,独卧看山冷风斜’,情诗?” 被脏布堵住嘴的邢管事连连点头。 魏禧:“先不论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内容和韵脚,字面倒是有些意思,前两句离合成‘危’字,后两句拆字成‘勿’、‘归’。” 魏禧直视小邢的眼睛,见他有些茫然,便晓得他只管送信,不管内容,恐怕也不知道收这张纸的人是谁。 “魏漪让你送的吧。” 此话一出,小邢面上果然闪过慌乱之色,而后更加激烈地摇头。 魏禧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起身道:“踏冬,回去告诉小侯子,再给彪哥儿闻闻椿象草的气味,然后领他去挽风院逛逛,里里外外、一处不落地仔细逛逛。”
第十一章 儆猴(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