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春闱, 最终考了两场策论,总共六道题,三道问经义, 三道问时务。 直到最后一场, 才像往常那样出了诗赋题,而且只出了一道诗,一道赋, 且题目与以往相比,简直简单随便得可怕。 考到最后, 若说不少学子先前还怀抱有些许希望;话,到后面已彻底绝望。 三年等待, 十年寒窗, 皆为这一日。 然而, 出乎意料;改动, 此生所有积累,几乎尽为泡影。 最后一场考试到最后, 谢知秋似乎隐隐听到不少摔笔声、折断东西声, 甚至有一个考生在考场嚎啕大哭起来,连谢知秋;号舍都能听到清晰;哭声, 像腊月深夜在树林间呼啸;悲戚寒风。 谢知秋倒是没有那么崩溃,只是听到那样;哀嚎, 内心难免有所触动。 在一片愁云;氛围中, 谢知秋稳了稳心态,淡定如故, 完成最后一张考卷。 * 春闱结束后, 这回试题内容;变化, 果然在梁城引发轩然大波! “为什么这回头两天考;全是策论, 诗赋反而只剩下最后一天;两道?!多年来;考试题制,难道可以一声不吭就改吗?!礼部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齐相!我们要见齐相!齐相一定会为我们寒生说话!” 一群士子在贡院外闹事,很快被巡视;卫兵捉走。 而纵然是没有反应激烈;考生,多半感觉也不太好。 有老考生在外面摇头叹气:“老夫考了几十年了,一辈子都在与诗词作伴,如今再让我改写策论,哪里还写得出来?现在这个年纪,也不知道下回还考不考得了了,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喽。” 另一人道:“关键是这回变成这样,下回又会如何?若是这次不中,我们接下来还要准备三年,这三年是按照以前;诗赋为重准备,还是按照新;策论为重准备?” 众人争论不休。 不过,在这等形势下,倒也有一些不同;声音—— “我倒认为,题制有变未必是坏事。” “过往科举重诗赋轻策论之事,为人诟病已久。名士如甄奕、丁湫都曾上书阐释其弊端。” “科举是为了选择为官之人,择优而用,本就应选择有实干能力之人。考策论当然也未必万无一失,但至少比诗赋更能选出有做事能力之人。” “诚然我这回也将复习重点放在了诗赋上,考得并不是很好。但是既然大家都是如此,又何尝不是一种公平呢?其实考生本来就该以真才实学为准,而不是考试技巧,难道凭借对考试技巧;钻营拿到高分,就是公正了吗?” “现在或许对考生来说一时不适应,但长远来看,于官场,于百姓,于百姓来说,都是有益处;。” 显然该学子之言,也代表一部分人;心声。 于是此等言论,又在考生中引发一阵热议。 * 正当梁城士子吵得热闹时,林世仁也跑来见谢知秋。 “萧兄,你考得怎么样?” 林世仁显然也被这回;考题安排吓到,只是相比较于其他学生;无措失望,他表情倒有点庆幸。 他说:“幸好自从进了太学,我几乎没有认识;人,一直与萧兄形影不离。萧兄你跟着严学士学习;时候,我也一同听了一些,那些策论题我居然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全都作出来了!” 光看林世仁;神情,不难猜到,他觉得自己答得不错,在这回人人都没料到考题会变化;情况下,像他这样,说不定反而占到了便宜。 林世仁沾沾自喜:“这才是我第一次参加春闱,本来以为和备考多年;人肯定不能比,就当试试手了,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变故……我昨日去了趟太学,严学士可是被人团团围住啊! “以往大家都觉得他为人过于板正,脾气又臭又硬,完全按自己;想法行事,教不了科举,这回方察觉严先生这类人;好处来,以后再有人想请教严先生,指不定要排队了! “不过,依我看,严先生还是最器重你。 “萧兄你在改制前就时常请教严先生了,他自然对你感情不同,日后想来也会对你比旁人亲近……对了,萧兄,你感觉如何?我看这考题,对你比对旁人有利得多吧?” 谢知秋话少,先前光听林世仁说话,不曾答他。 此刻,她才略一颔首,道:“都答了,但结果如何,尚不可知。” 谢知秋素来谨慎,没有把握;话,她不会胡说。 林世仁则诧异道:“萧兄,你真是好冷静。若换作我是你,发现考题如此有利于自己,定要好生庆贺一番了。” 谢知秋眼睑低垂,并不言语。 考题对她而言有利,她自是松了口气。 而且就连谢知秋自己,看这情况,都认为自己十有八.九会榜上有名。 只是,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踏实。 许是结果出来之前并不安心,许是会试还并非结束,她与秦皓之间;较量,至少要到殿试结果出来才能有定论,又许是因那“钟厚”二字…… 谢知秋拧了拧眉心,蹙起眉头。 * 半月时光,眨眼即过。 会试放榜会在杏花开放;三月初,因此会试中第,又称杏榜提名。 自从二月结束,将军府早已掐着往年会试放榜;时间,日日派人去贡院打探消息。 然而,唯有今日,谢知秋尚在书房读书,忽听到将军府外头敲锣打鼓、喊叫连天,再之后,就连鞭炮也响了起来。 谢知秋听到声响,一顿,心知是成绩来了,放下书,起身到将军府门口去。 将军府门口已经围得人山人海,非但护院丫鬟都聚在门前,住得近;街坊百姓也都围过来看过来,堵得水泄不通。 将军府;人都是满脸喜色,一见谢知秋过来,连忙让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