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晨起曦光流转之间穿过,越过一根一根朱红廊柱,掠起一阵一阵衣袂飘扬间的微风,携着言语笑声于廊上缓缓远去。 李倾安见李倾怀去而复返,很是诧异,更诧异的是,她旁边还跟着个眼熟的大活人。 “世逸这么早就来了?”柳月惊讶,忙招手让他入席。 江世逸微微欠身,表示自己晨起便来叨扰的歉意。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赶紧坐。”李瑾将刚煮好的热气蒸腾的豆浆端上桌子,又从餐盘里取出桂花碎和细白糖,眉开眼笑盛了一碗放到柳月手边,转眼又盛一碗探着身子递过去,“世逸你赶紧尝尝这桂花豆浆,刚打出的豆浆配上桂花酱再撒上一层桂花碎,美味不过如此啊!” 江世逸忙接过来称谢,他低头细嗅一下,淡淡的桂花香配上豆浆的醇香,口味十分适宜,惹人味蕾生渍。 李倾安喝了一大碗,连菜都不顾上吃了忙称赞道:“父亲,你要是开一家早餐店在清河巷,绝对垄断生意!” 李倾怀闻言摇头,且不说南北方饮食差异,毕竟老李常做的早餐皆是他们在现代割舍不下的“乡愁”,单说清河巷都是讨生活的老百姓,他们一家一穿来便衣食富足,若还要与老百姓抢生意,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用完饭,江世逸将事情重述了一遍。 意料之中的,大家并不惊慌,只是感慨时间如飞梭,如今竟要直面京都祸事。 “算算时间,大概是五日后。”柳月开口。 李倾怀轻叹口气,在桌子下悄悄拉住江世逸的手,余光看见他扭头过来看了一眼自己,随后便十指相扣。 “我听小怀说,那人是王爷认识的人?”江世逸看向李瑾,认真问道。 李瑾被措不及防点名,好在他演技一流又有多年为人领导的经验,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也装得一副深沉且有苦难言的样子,“唉,中枢的事情过于复杂,一年未见,我竟也不确定那人是敌是友了……” 看着李瑾面上苦涩,江世逸颇为理解,点头道:“一月足以改变一人,更何况在权力争斗之中沉浮半生。” “知人知面不知心,还请王爷慎重考虑以后。” 李瑾沉重点头。 “那人虽是隐瞒身份而来,却仍是大摆其驾,恐怕到时会引起镇口百姓的恐慌。”李倾怀轻声道。 “届时我会好好安排,你不必多虑,”江世逸宽慰着,然后想起一事,开口道:“既然来者是献王的人,那说明在京都争斗中,献王已处于上风。” 李倾怀心中霎时慌乱。 她之前和家人说的有一贵人,但那人的身份她完全忘记,只是推测出属献王一派,但还没来得及说,倒是让江世逸先问了。 李瑾面无表情,声音带着经年累月下酝酿的厚重,“是。那人是献王的人。若不是献王很大可能成功登基,他不会如此放心就此前来。” 李倾怀暗暗松了口气。 老李不愧是老李,给力! 柳月看看李瑾,又看看李倾怀,顿时明白过来,补充道:“献王品性贤良,他的幕僚自然不差,这点倒是无需担忧。” 李倾安看着这桌上一群人突然说起他听不明白的事,虽然自己大脑空白,但面上也跟着一副“赞同”的模样,频频点头。 江世逸轻笑一下,柔声道:“我并非担心来者为人如何,只是现下时局动荡,凭借他如此心有成竹般的作为,进而推测京都情况罢了。” 众人皆松口气,腹诽,别推测了,再推测我们可说不出来更多信息了。 李倾怀适时转移话题,“这五天必须要将清水与外地人的矛盾彻底解决,否则万一有外力插入,后果不堪设想。” 她是真的担心万一那人一个气恼将那些反抗裕王府发声音全部摁灭。毕竟百姓害怕自己的利益被侵犯本就是合理之事,不应该因此被伤害。李倾怀不清楚来人品性究竟如何,万一是个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权贵呢?那休说裕王府如何自处,那些私底下嚷嚷着皇亲贵戚欺辱百姓的人便要先被处置。 “这件事情应徐图缓之,急不来。”柳月蹙眉,提醒道。 “我这几天多出出活,顺便帮着写几个戏本子排戏。”李倾安突然出声。 他现在开个茶楼,便不止于说书,戏剧也在排演准备中。 “寓教于乐,文娱是时候要抬上来了。”李倾怀点头赞同,顺便伸手给了他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