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留意这堰塘,万一那家伙还来呢。”李倾怀又拿起毛笔转起来。 也不是她心存侥幸心理,只是现下只能碰碰运气。 “姜丰?”江世逸闻言挑眉,“是上次在湖边救了唐嫚和秦婆婆的那个?” “嗯。”李倾怀点头,“他是我四个贴身侍卫之一,虽然不是干活最麻利的,胜在续航久!” 江世逸:“?” 看着他一脸迷惑,李倾怀笑道:“就是他天生觉少,精神气足!是圣上从御前侍卫中挑给裕王府的。” 裕王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兄长,在京都享尽了荣华富贵,除了没有任何权力,其它待遇都是一等一的。 江世逸垂下眸子,良久凝声道:“我在省城的线人说,京都近日不太平。朝堂分庭抗礼已久,献王与太子两两相争,圣上当今又龙体抱恙…”说到这里,他住了口。 言下之意,是过不久便要换天了。 李倾怀顿了下。 春末…这么快就到了吗? “鸟羽丰满,春末可归。” 裕王府自从回过消息后,再没收到过任何纸条。 江世逸见她神色逐渐凝重,以为她心中担忧过甚,宽解道:“当今圣上是你皇叔,你担心也是……” 李倾怀蓦地抬头,眼神复杂道:“你狠他吗?” 江世逸怔住。 李倾怀继续道:“你师父,是前朝太子,被他夺位。” “圣上就位不久便遭遇中原大旱,又因处理不当而造成饥荒。” “他因不正当手段上位,便疑心不减,国事处理得不得当,只一心平衡朝堂党争,如今边缘地区还有不少穷苦乡镇。” “所以,你狠他吗?” 李倾怀说完,看着江世逸。 他不言,她便等。 良久,江世逸回过神,微微笑道:“从前不懂事时狠过。” “尤其在我师父惨死他乡后,恨意更深。” “现在我只想把清水管理好。党争之大,却也属‘天高皇帝远’,只要律法不改,便碍不着什么事。” 李倾怀微敛了眸,淡淡道:“朝乱之后,成王败寇。倘若那时我们会走呢?” 江世逸目光直直投向李倾怀,桌案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哑声道:“什么意思?” 他经常听不明白李倾怀一家人的话语,却也不影响什么,但李倾怀漫不经心说出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头砸入茫茫大海,却无意引起滔天骇浪。 李倾怀并没有躲开他探究的眼神,而是直面过去,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该如何回答呢?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了解原主一家的处世,不清楚背后的社会关系都有谁…… 未来的种种,她皆无法把握。 早知道便不给予承诺了。 江世逸的目光犹如一汪深潭,波澜不动,半响,他拳头逐渐松开,不再多言。 李倾怀回到王府,敏感地察觉到家中过于安静,她正想拉住打扫廊下树叶的侍女问上一问,便见春杏从庭院门后匆匆而来。李倾怀被她拉到院中角落,只见春杏伸手半捂着嘴,低声道:“小姐,宫里面来人了,说圣上抱病,想见老爷一面。” 李倾怀一眼瞟向中堂方向,目光凛冽。 从京都到清水要近一个月的路程,即便快马加鞭也要半月,看来圣上的确抱恙许久。可为何要在此时召裕王入京? “宫里来的人是谁?”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像是陛下身边的几位亲侍,只来了一人。” “还在里面?” “刚走。”春杏忧虑道:“但老爷和夫人皱着眉头对坐了好久,现正在书房呢。” 李倾怀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起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仿佛被愁云笼罩,她刚一踏进门便看见李倾安双手叉腰眉头紧锁正襟危坐在一旁。 “我已知晓发生了何事。”见李慬要解释情况,李倾怀先开口道:“父亲,你不能去。” 李倾怀的态度仿佛将在坐的三人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为何?” 她也不知为何,浓烈的不安早就在听到春杏说“宫里来人”时便席卷了她。李倾怀第一反应便是阻拦李慬,抗旨便抗了。 权谋的血,不能沾。 “我信前些日子给咱们传信的人。” “若是要换天,此去京都必死路一条。若要明哲保身,只能拖,拖到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