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这个是你姐姐给你的压岁钱。”李倾怀将孙金桂亲手缝制的红包放到熟睡中的阿襄的小手边,柔声道:“明年要健康长大哦。” 说完她起身转向另一个摇篮床,里面的小鱼面前堆着红包,手中还捧了一个往嘴里塞。 “哎——”李倾怀连忙拽出来,“怎么什么都吃。” “小孩子,该是长牙的时候了,他想要磨牙呢。”柳月掏出手帕擦擦小鱼嘴边的口水。 奶娘尝试着哄睡小鱼,柳月便携了李倾怀走出偏院,踏上走廊,背着远处烟花往前院走去。 “你早些去睡吧,这几天恐要有一群孩子来拜年呢!”李倾怀想起学堂里那些积极念书的孩子,脑中描绘出他们排成一排此起彼伏拜年的场景,不禁笑出声。 “过年期间孩子们最喜欢跑着玩,我已给他们说过不必过来,吃好喝好等待开春上学便是。”柳月抬手揉眼,“不过我也确实困了,哪像你们年轻人这般能熬。” “除了李瑾,居然还带着世逸和小安去院中喝酒欣赏烟火去了。李瑾和我儿子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估计已经不省人事了,世逸那孩子的酒量如何还真不清楚。”她顿住脚步,对身后淑萍嘱咐:“让厨房备着醒酒汤。” “回夫人,醒酒汤一直温着呢。”淑萍应声。 “嗯。”柳月闻言十分满意,又转过头对李倾怀说,“你也早些回去睡,别大晚上去找世逸那孩子。他估计醉了,让他好好歇歇。” “哦。”李倾怀点头。 江世逸居然和老李他们在喝酒?那恐怕…她心中担忧。 李慬和李倾安虽然酒量不行,却又菜又爱喝,每次都要把自己和桌上的其余人都喝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说完话,柳月便在淑萍的搀扶下回房睡觉,春杏陪着李倾怀目送她们。 “小姐,要回房休息吗?”她看李倾怀神思清醒,不像是瞌睡的样子。 果然,李倾怀摇摇头,转身对她说,“你先去睡吧,我随处逛逛。” “烟花还没尽呢,不舍得结束这一晚。” 春杏本想陪着她,结果张口却打了个大哈欠。 李倾怀笑着,哄她赶紧去睡。 春杏走后,她一个人依坐在后院花园的栏杆上,欣赏漫天色彩缤纷的烟花。 后院的花园她不常来,原是因为要走过几道门,她嫌远。但这里离偏院近,她来看唐嫚和两个孩子经常路过这里,却因为心系院子里的人,从没留意到这片花园的构造是如此错落有致。 院中青瓦白墙,墙边红梅数枝,梢头梅花竞相开放。难得的是,翠竹林立,簇拥着红梅,这一绿一红并不显俗气,反倒是与天上璀璨烟火形成对比,落得脱俗雅致。 余光人影一晃,李倾怀偏头看去,见江世逸正过了圆月门缓缓走来。 “你与老李他们喝了酒,竟是没醉?”她诧异,本想着他该早洗漱歇下了。 “恐是他们手下留情,三巡之后便趴到在桌上,亲侍已将他们送回房间了。”江世逸轻声道。他说话与平日不同,语速稍缓,语气也含着迷蒙。 李倾怀知他醉了,便伸手扶他回东院睡觉。 “不睡。”江世逸摇摇头,扒拉开她的手,否认,“没醉,就是头有点晕。” “我知道我在干嘛。” 离得近了,呼吸间便像竹林与梅花般互相浸润,李倾安嗅到微微酒味。 嚯,还是梅花酒。 “不睡的话,明天到日上三竿估计也起不来了。”她直言。 “月下红梅,梅下佳人。” “红梅我去寻了,佳人却不来就我。” 李倾怀顿住,眼中迷茫。 江世逸见状笑道:“也好,酒壮人胆,我这便来寻回佳人了不是?” 说罢他便走近了一步。 李倾怀更懵了,“你做什么?” 江世逸不言,只扯下腰间的牡丹玉佩,玉泽莹润,触手温凉。他将它放到李倾怀手里,“送礼物。” “给猫猫的礼物。” 猫猫?李倾怀握着玉佩,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江世逸含笑的双眸。 “虽然猫猫给我的红包每个人都有,但我的玉佩世上只有一个。” 李倾怀这下明白了,他口中的猫猫说的是自己,他这是要表白! 可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只一刹那,她便觉得双耳发烫,还好虽然烟火亮丽但夜色也足以掩盖这一份绯红。 “我有很多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