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熄了灯，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床纱帐，程非晚却怎么也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屋里多了个男人，她并非真的古代人，自然也没有古人那般拘于俗礼。

【吓着了？】系统突然出声，一语道破。

程非晚也没嘴硬，摸了摸脖子，实话实说：“有一点。”

索渊掐她脖子的那一刻是真的动了杀心，她看似不惊不惧，可其实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全然做赌。

要不是演员的信念感在撑着，这场戏她根本演不下去，忆起当时的情景，后怕在所难免。

系统半是无奈半是责怪的道：【只是隐藏任务而已，完不成也没关系，我又没追着让你还债，何必如此拼命？】

程非晚怕索渊察觉，干脆躲进了系统空间，对面的虚影果然长的很快，短短几日，个子已经到她下巴处了，估计再过一段期间就会长得比她要高。

小老虎一见到她就立马窜了过来，撒娇似的蹭她的大腿，程非晚弯腰将它抱起，边逗它边回系统的话。

“这里不是人人平等的社会，而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环境，在那些权贵眼里，人命犹如草芥。”她叹了口气，“我若真的无所作为，那等反派成功剿匪之后我便毫无利用价值了。拼一拼，虽然风险大了些，但能活下去的希望也更多了些。”

系统无法反驳，沉默片刻，道：【你们人类的世界有一种植物，在这里叫做向阳花，现代称作向日葵，你同它很像。】

程非晚一愣，只听系统一字一句，带着真挚的祝福道：【盼你此生如此花，逐光而行，向阳而开。】

程非晚抿了抿唇，低头浅笑一声，打破了这煽情的氛围：“1982，你今日怎么回事？文绉绉的。”

系统见她不善应付这种场面，转而说了正事：【索渊虽答应与你合作，但却并未真的信服你，若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和忠诚，绝非一件易事。】

程非晚认同的点了点头，目露欣赏：“他是一匹烈马，若能降服，便是一把利刃，可若控制不住，必然噬主。”

她挠了挠小老虎的下巴，然后将它放在地上，自己找了块空地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打算练功。

“一时半会儿急不得。”

说完这最后一句，她不再多言，凝神修习。

系统知她急于求成，但眼下时间紧迫，稍有马虎便会有性命之忧，哪怕见她满身疲累，他也不好规劝。

只能抱着小老虎守在一旁，为她护法。

而这一坐，便又是漫长的一夜。

***

翌日，清晨。

程非晚从系统空间出来的时候，索渊已经不见了，地上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放着一盆干净的水，桌子上摆着简单的饭菜，还在腾腾冒着热气，想来他刚离开不久。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爬起来洗漱用膳，虽然昨天中午、晚上都没有吃，但过了那股饥饿劲，她倒也没觉得多饿了，早上更没什么食欲。

以前因为职业原因经常要控制饮食，有时候为了贴合角色需要快速瘦下去，除了健身，减餐挨饿也是常事，她也并没有觉得有多难受。

随便吃了两口应付一下，程非晚打开房门想要出去看看，没想到门口竟留着两个守卫，她一出来守卫立马持刀挡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人同她道：“三当家交代了，他回来之前，姑娘不能离开房间。”

程非晚拧眉询问：“他去了何处？”

“属下不知。”守卫答完又道，“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程非晚点了点头，“得，我回去就是了。”

她转身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纳闷的用心声与系统吐槽：【他不会是去找反派了吧？至于这么着急吗？也不怕被人发现。】

系统倒是不意外：【他走了九十九步，眼下只差一步就可以大仇得报，如何还能沉得住气？】

【说起来，这位大当家有亏待过他吗。】程非晚不大理解，【只是因为他们的出现戳破了叶观的谎言就恨上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人，未免有些没道理。】

系统与她解释：【书中关于炮灰的描述只有寥寥几笔，但你来到了这个世界见到他们之后，为了逻辑严谨，炮灰们也会拥有完整的人生。当年是否发生过其他读者视角不曾看到的事，除了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包括本书作者。】

【说的也是。】程非晚对此表示认同，叹息的道，【又不是主角，作者又怎会在他们身上多费心思？】

她揉了揉眉心，挥散思绪不再多想。

【罢了，反正现在也出不去，我还是继续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