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一侧的壁炉烧的正旺,屋子里温暖如春。 盛羽堂问道,“这下不冷了吧?” 佣人接过她脱下来的米白色羊毛大衣挂在一旁的胡桃木衣架上。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又有佣人送上来热茶和点心,贺念清将茶被捧在手心,这下才觉得自己是暖和过来了。 “这一处是老早就登记在我名下的一处宅子,平日里我不住这儿,就偶尔会带一些朋友来聚一聚,这几个佣人都是我的心腹,不会多嘴多舌,你大可放心。” 盛羽堂剥了个橘子,递到贺念清手上。 “这橘子是我让他们放在壁炉边上烤过的,吃起来会更甜,而且据说冬天吃烤橘子不容易感冒咳嗽。” “我家也是这样,每年冬天阿玉总是怕我吃的太冰了不好,就把橘子烤了给我吃。” 贺念清笑了笑,掰了一瓣橘子送到盛羽堂唇边。 “谢谢。” “不用谢,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帮我尝尝这橘子甜不甜,太酸的话我就不吃了。” 贺念清脸上闪过一丝腼腆的笑意。 明明是要喂他吃橘子,却又不肯承认,盛羽堂心知肚明,却又不想点破,知道她脸皮薄,等下又要脸红了。 “甜,很甜。”他的视线一刻也不想从她身上移开。 只要是她分享的食物,哪怕是黄连,他也会甘之如饴。 “等下我们先开饭,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就随便烧了一点。” “是你烧的吗?” “当然……不是。”盛羽堂实在不想让她扫兴,忙补充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可以去学?” “嗯……芋头排骨汤吧,最好是能泡锅巴或者是炒米。”贺念清想了一个相对比较简单的汤,不需要考验刀工和火候,应该比较容易学。 “行,我记下了,争取下次再见面就把汤端到你面前。”盛羽堂暗暗记在心里,打算明天开始就去找老盛昌的主厨去学。 “怎么忽然就想见我了?”贺念清满脸担忧地问道。 其实,刚刚一见面的时候,贺念清就看出他脸上难掩的疲态,想必是最近也很辛苦。 而且他昨晚那么晚了还冒险往家里打电话,总归是有什么缘由。 “最近很忙吗,你看起来好像没休息好。”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在关心他的,没有任何意图,只是单纯地关心而已。 盛羽堂的心头骤然陡然缩紧,突如其来的暖意让他眼眶发酸。 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那熟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占据了他的鼻息,让他莫名地安心。 “我没什么,难免会有些烦心事,放心,我还能应付。” 贺念清知道他的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都是专业性很强的,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自己有心想帮他分担,哪怕就是听他诉诉苦却也不能。 一想到这些,她心中也难免苦闷。 将头靠在盛羽堂的肩头,双臂环在他的腰间,贺念清轻声道,“没事就好。” 盛羽堂不想她太过担心,随即转变了话题,“你饿了吧,我去看看饭菜烧好没有,你先吃点水果,坐这儿等我一下。” “嗯。”贺念清点了点头,看他穿过餐厅进了厨房。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贺念清环顾四周,能看得出来,确实如盛羽堂所说,这里平时没人住,连陈设都看起来比较简单。 落地窗前的那架钢琴倒是吸引了贺念清的目光。 她从小就开始学弹钢琴,这两年由于功课越来越多,慢慢开始疏于练习。 贺念清已经想不起上一次弹钢琴是什么时候了,家里的钢琴是在琴房里,她不进去那个房间,看不见钢琴倒是也不会怎么想去弹,可如今在这儿见到了,难免会手痒。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游走,轻快的音符在指尖流淌而出。 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这是他献给自己的初恋,并欲娶之为妻的桂齐雅蒂女伯爵的。 但是,当时他们已经分手,贝多芬正经受着失恋和耳疾带来的双重痛苦,曲子便是在这样背景下完成的。 曲子中包含着贝多芬至深的感情,贺念清在弹奏之时也很快将自己投入到其中。 盛羽堂在后厨听到悠扬琴声响起,便知是贺念清在弹琴,他之前并不知道她会弹钢琴,如今看来,这又是她带给自己的一个惊喜。 琴音轻推慢陈,好似月光恰好从落地窗倾泄而下,铺洒在地上,丝丝缕缕,缓缓移至心房,照亮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