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 盛羽堂从家里开车出来,直奔大光明电影院,之前答应了好兄弟梁信恒要来参加他的首映礼,现在赶过去,时间应该刚刚好。 他降下车窗,冷风灌入车内,带走了心中些许烦闷。 刚刚在家中,他又与母亲大吵一架才出来。 一个月前,他从海外留学归国,原本想要带着一腔热情,凭借着自己在海外学到的知识和积累的人脉大干一场,却结结实实地被父母浇了一盆冷水。 盛羽堂是主张引进海外的先进技术和设备来改造家里的茶厂与纱厂,但父母的态度却十分保守,毕竟那些技术在国内尚未推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而这个风险,盛家并不想承担。 为此,盛羽堂在家里没少跟父母吵架,甚至最近动了心思,要和自己的发小李志飞偷偷出去另立门户。 将车停在距离大光明最近的一个巷子口,盛羽堂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开始还有一刻钟,足够他找个安静的地方,悠闲地抽完一支烟。 香烟才抽了半支,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巷子里传来,警惕地看过去,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有那么一刹的失神。 紧接着,就被她的求助打断了神游的思绪。 这一晚,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 “你到底走不走,被打傻了?刚刚没看见他们打你脑袋呀。” 贺念清见盛羽堂半天没回话,便催促道。 “当然要走了,不过你得拉我一把。” 盛羽堂伸出手,左腿剧痛,他是真的站不起来。 贺念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拉了他一把,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只是稍稍借了她一些力,便扶着墙站起身来。 “你还能走路吗,看起来伤的很重,需要去医院。” 盛羽堂朝巷子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道,“我的车停在路边,还得麻烦你扶我走过去。” 贺念清倒是没有拒绝,扶着他的胳膊充当着人型拐杖的角色。 她低下头去,视线扫过他的手腕,那只手表因为刚才的一场恶斗,表盘已经碎了,时间永远停在了七点整。 “你都这样了,还能开车?” “只伤了一条腿,还有一条能用。” 盛羽堂故作轻松想要表现得云淡风轻一点,可下一秒左腿稍一吃力,便疼得呲牙咧嘴。 贺念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上却在努力憋笑,这个时候因为救命恩人的痛苦而大笑,确实有点不人道。 看来现实和电影还是有很大差别,想想梁信恒在电影里英雄救美的桥段是多么潇洒帅气,三两下就把一群人打趴下,然后撩起风衣下摆,连头发丝儿都不带乱的。 再看眼前这位,虽然长相也很帅气,眉宇间还自带一股硬朗之气,但被打得也是真惨。 盛羽堂自然是想不到近在咫尺的女孩是在内心里怎样编排自己,巷口的微风吹过,她那刚刚因奔跑而凌乱的发丝,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脸,痒痒的,热热的,好像还带了些许花果香,一瞬间仿佛让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微弱而昏黄的光斜斜地照在她的侧脸上,在盛羽堂的心头勾勒出最完美的轮廓,纤长的睫毛微颤,在眼底洒下簌簌阴影,高挺而小巧的鼻尖上,因为扶他吃力而沁出细密汗珠,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贺念清搀扶着盛羽堂除了巷子口,果然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 “这是你的车?” “嗯。” 还没等盛羽堂反应过来,贺念清便先一步打开副驾驶车门。 “来,我扶你上去。” “你什么意思?”盛羽堂扶住车身,让自己站稳。 “我来开车送你去医院,你腿和手都伤了,我可不想等下车毁人亡。” 贺念清扶着他小心地坐进车里。 “你会开车?” 盛羽堂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校服,伶牙俐齿的女孩,问道。 “何止,我还会开飞机呢。” 贺念清随口说着,熟练地发动车子。 “是吗,你可别讲大话,到时候我真给你搞架飞机让你试试。” 盛羽堂明知她是在开玩笑,却忍不住打趣道。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讲大话,你倒是真能搞来飞机给我看看。” 贺念清眼睛盯着前方路面,虽然不是第一次开车,但却是第一次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开,难免有些紧张。 “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