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吴昊的背景，发现就是一个农村出来，在城市搞地下音乐，又还没有什么成就的混混，登时勃然大怒，还在过年，就把钟楚楚的所有信用卡全部没收，将人关在了家里。

钟楚楚被关在屋里，手机也不能用，整日思索，就觉得一定是尤露做的，与恋人再不能相见的恐慌和被朋友背叛的情绪叠在一起，理智全无，趁着钟天华不在家的时候，撬开门跑出来，连哄带骗动用自己的一切关系，准备把尤露在德牌的事业全毁掉。

不得不说，钟楚楚还是有些聪明的。他们做朋友的日子，让她发现了最能刺激尤露的方法，那就是毁掉她最重视的事业。

尤露摸摸文之雅的头，不打算跟她多说，只是说：“这件事本身其实不那么重要，反而让我发现自己路走歪了。”

她总是话里有话，文之雅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看她没有什么难过的意思，也就不再提。

其实还应该感谢钟楚楚，尤露想。如果不是她这么一出，她也许还沉浸在和叶施泽谈恋爱的美好幻想里，想着到时候去北京，能继续依靠他在事业上平步青云。

钟灵殊在告诉她真相之后，也许是出于愧疚，把offer的价格又提高了一档。

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起来，只想着去到新公司以后，薪资将会翻倍的事情，尤露再次露出笑容，胃口大开地又吃了很多菜。

翌日，她提前半个小时便来到贝尔美。

公司在距离德牌很远的另一个区，办公室不大，在距离美术馆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但布置精美，员工们脸色神色是与德牌全然不同的放松。

办完入职手续，钟灵殊把她领到办公室，亲手泡了杯咖啡。

浓深的香气四溢开来，钟灵殊穿着件红色丝绒长裙，白得发光的小腿支出来搭在另一条腿上，笑得风情万种：“恭喜。”

尤露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谢谢。”

“楚楚那边……”钟灵殊纤长的手指在膝头轻轻敲了敲，似乎在斟酌，尤露安静等着。

片刻，钟灵殊才说：“虽然我已经告诉她真相，想必她现在也很后悔，但是她和那个小男友的事情已经败露了，钟天华不会再放她回来。而你……”

尤露淡淡说：“我不怪她，不如说正是因为她，才让我有机会走出来。”

钟灵殊掩嘴一笑，整个办公室似乎都在发光，她说：“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尤露放下咖啡杯，正色道：“钟总，我不怪楚楚是一回事，但是，我现在可是丢了工作又丢了男朋友。虽然您给的待遇远比德牌更好，但我选择进入德牌，是有原因的。”

“哦？”钟灵殊柳眉一挑：“你想要什么？”

尤露微笑起来，瞳仁微微放大，她说：“我进入德牌，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我想，让叶超身败名裂。”

手里的咖啡液体表面微微晃动，钟灵殊略略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叶超？”她难得地重复了一遍尤露的话。

“我们之间……有些渊源。”尤露点头：“原本以为，进入德牌是一条很好的路，总有一天我能去北京，找到方法。但……”

“我明白了。”见她要提到钟楚楚，钟灵殊开口打断：“你这个野心，不小啊。”

“德牌可是有那么多年的历史了，你要搞垮叶超，不就是在跟德牌作对吗？”

尤露微笑：“钟总，德牌这样的公司，少一个叶超，不会有太大影响吧。”

钟灵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掩盖唇边笑意，“我可帮不了你。”

“钟总，”尤露双手交握，不紧不慢道：“叶超跟钟天华关系这么好，想必你也不想看到，叶超离开后，钟家不受任何影响吧。”

尤露倒也没有别的表情，继续说：“我可以帮你，把楚楚从钟家剥离出来，同样的，叶超和钟天华，两个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钟灵殊抬起眼皮，只见她素净的脸上，满是笃定的野心。

“——他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