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施泽语气轻松:“不去,但是我可以送你啊,时间还早。” 尤露拒绝:“公司昨天根据人数都安排好了车和座位,我这样不太好吧。”岂止是不太好,她只是个刚进公司的小年轻,扎西她们都是坐公车前往,就她一个被叶施泽送过去算怎么回事?太摆脸了。 叶施泽不在意:“你跟他们电话说一下不就好了……” 眼见着车马上要开过公司门口,尤露按住叶施泽的手,姿态强硬:“放我在这里下车。” 叶施泽微微一愣,转道停下了车。 尤露面无表情迅速下了车,看也不看他小跑着向门口停好的几辆公车去了。 叶施泽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呆。这不是尤露第一次对他生气,偶尔他嘴瓢说出一些混账话、或者表现出他自己都能感受到的那种高高在上时,尤露也会不开心,但今天这一次,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边尤露到得早,也没急着上车,等扎西和梁靖都到了才跟在后头上了车。扎西态度挺好,梁靖对她就有些不理不睬了。 上了车,梁靖偶尔跟扎西说几句话,尤露也不再自讨没趣,安安静静坐在前排。 谈到周年庆,扎西对尤露说:“听说今天主持人也来,你的稿子我昨天看了,不错是不错,但是不太符合上头的喜好,等过去了再说说修改的事,主要听主持人和张总意见吧,张总一向是这些方面的专家。” 尤露点点头,从后视镜看到,梁靖的表情变得焦灼了些。 梁靖因为长得漂亮,又毕业于舞蹈专业,一直以来就是公司的文艺骨干。这次周年庆她在一个串烧节目中负责独舞表演,同时还有个舞台剧目。 会议进行到后面,关于梁靖车上焦灼的表情就有了解释。 张琼华看了梁靖录制的独舞视频,点点头:“不错,小梁,你这次任务重,这个舞蹈节目看得出来很尽心了,舞姿非常优美,后续再跟参与串烧的几段合一下就行。另外,你那个舞台剧……” 梁靖本来在笑,此刻很着急打断道:“张总,舞台剧的剧本我还在精雕细琢,有些资料还需要等待提供……” 张琼华点头,简单鼓励便划过这一块儿,打开桌上早就摆好的主持词初稿,看着看着,她忽然抬头环视一圈,皱起眉来。 桌面上大部分人都打印了桌牌,有一个钟楚楚的名牌,座位上空空如也。 “人还没来?”她严声道。 办公室的人迅速小跑到她身边,低头对她耳语了什么,张琼华脸色越来越难看,感觉下一秒就要拍桌时,会议室大门被重重推开,一阵高跟鞋声很快跑过尤露身后,带起股夹杂烟酒味的香风。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啊各位,昨晚应酬喝得有点儿多,今天紧赶慢赶也还是迟到了,我先给各位赔个礼。”来人正是钟楚楚,她迅速坐到座位上,双手合十很谦逊地连连摆动。 但她的表情显然是不屑的,带着一种“我想迟到就迟到,你们能怎么着”的嚣张感。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跟叶大少爷某些时候还挺相似的。 尤露嘴边勾起微笑,不动声色打量钟楚楚。 她看起来很高,上半身姿态懒散,穿着件与她年轻脸蛋非常不符的高调奢华的大貂,脱掉后里面才是正儿八经的白衬衫半截裙,只是衬衫领口处有点皱巴巴的。 张琼华狠瞪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抬下巴道:“赶紧看主持稿,小尤都打印好放我们桌上了。” “哦——”钟楚楚拉长声音,拿起面前的主持稿随意翻了翻,眼皮也不抬:“尤露是吧,不介绍一下?” 张琼华看向尤露,眼神温和,尤露便开口道:“钟老师你好,我是尤露。” 不知道因为那天凌晨叶施泽给她打的电话起了效果,还是这种场合钟楚楚终究收敛,在会议后续有关主持稿的讨论中,她没有针对尤露什么。 只是在最后张琼华询问大家是否还有意见时,钟楚楚说了句:“就这样呗,反正您不相信我的水平,那我就好好当个花瓶主持人……” 张琼华面带微笑,看都不看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散会,午饭请大家一起到食堂用餐。” 钟楚楚话头被截住,气鼓鼓在原位将文件翻得哗哗作响。见尤露也站起身,忽然趁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离开不注意,手指勾着两边嘴角吐出舌头,冲她做了个幼稚的鬼脸。 尤露面不改色,心里嗤笑。 原来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儿。